大度隐忍着没说,忘却才不是我的选择!”
晴颜一把拉住盛怒的笛龙:“笛龙,咱们是最好的兄弟,我才敢如此推心置腹。一直以来,我都盼着你骨肉相认,而不是满心怀恨。我不希望你像我一般,无父无母,寂寞孤独。你若不肯面对亲情,甚至比我凄惨,难免一生一世都摆脱不掉仇恨。”
笛龙狠命睁开晴颜的手,冷然说道:“你今日费尽心机,又是何必?你处心积虑证明的一切,我在父母亡故当日,就已经心知肚明!”
此言一出,就如晴天一个霹雳,将在场每一个人,震得魂飞魄散!
笛龙却丝毫不以为然,他冷冷地看着晴颜:“真言又有何益?你我兄弟情谊,今日就断送在这里。”
他转过身来,又看了看悲痛欲绝的绿芙:“我们兄妹一起长大,从未分开。本以为一生一世护着你,现在想来,俱是枉然。事到如今,你有晴颜守在身畔,我也无需挂念。咱们兄妹情分,就此了断!”言毕,便欲夺门而出。
不料,他左脚刚刚跃出门外,一道身影快如闪电,将他极速提了回来。
笛龙惊诧至极,抬头定睛观看,拦截者不是别人,却是他又敬又爱、又怒又恨的生身之父。
阿龙感念至深、泪流满面:“笛龙!你知道么?不敢相认的,不仅仅是你!我和你本是一样!初见你的当日,我便知你是我的亲生儿子!便是担心这样的一幕,整整九年,我都是宁可心痛,宁可隐忍,不敢相认!”
笛龙闻听此言,震惊在当地。
阿龙涕泪纵横:“笛龙,我怎会不知?今日之事,触及你心底最柔软、最细腻、最深刻的情感,伤到你的极痛之处!你生性随父,至情至性!你生性随母,至纯至净!让你认仇为亲,实在强你所难!”
笛龙痛彻心扉,无限伤悲。
阿龙推心置腹:“笛龙,你的父亲,确是被我无意射伤。想来都是无可奈何,当年你父护主心切,激射‘七星针’,我‘飞龙剑’急舞,反弹射伤他的眼睛。我唯恐伤你心,从不敢直说。回首往事,追悔莫及。你父母养大我一双好儿女,我着实感激不尽。我年近半百,时日无多,曾经两次失子,再也禁不住第三次折磨。只求一家人朝夕相伴,喜乐平安。笛龙!定要给我机会,容我补过!”
笛龙闻听此言,虽是一言不发,却是泪如雨下。
青荷闻听此言,更是瞬间泪奔:“阿龙这话,又让我回到十八年前!当年我也和笛龙一般,离心离德。笛龙生性倔强,确是随我。阿龙当年能晓之以情留得住我,今日必能动之以理留住笛龙!只是苦了我的阿龙!当年低身下气,日夜守护;如今还要忍辱负重,不辞劳苦!”
陡然醒悟,心下懊悔:“都是我不好!我才是折磨阿龙一生一世的始作俑者。好在笛龙虽然骂了绿芙,甩了晴颜,却始终狠不下心来和阿龙翻脸。想来父子相认、相知、相融的日子,不再遥远。”
念及于此,青荷心潮澎湃,泪水翻涌,无限的痛楚,无穷的喜悦,结伴而生,相应相和。
如今父子相认,唯一不放心的,便是那只顽皮的小鱼儿。
此时此刻,小鱼儿方才在漫漫长夜中醒来,他睁开双眼,左右环顾,徒有四壁,空无一人。心知此乃地宫牢狱,不由长叹一口气,更觉百无聊赖,无以为继。
博赢和天玑,都为了妥善安置小鱼儿,煞费苦心,却只换来他前所未有的落寂。
幽暗,惨淡,孤寂到了极点。小鱼儿极尽想象,尽量勾勒出西蜀的景致,你看,绵绵的青山、神秘的峡谷、奔腾的江河、奇异的悬潭。哦,那是父亲,正在教他拳脚剑术;那是母亲,正在陪他拨琴诵读;那是兄姊,正在与他戏耍游玩。
只是,身在此地,越想越痛,曾经唾手可得的自由,如今已是无处寻觅。一切只成了美好的向往,只能在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