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血水,一片汪洋。无以名状,除了死亡。
死到临头,求生,前所未有之强“未见阿龙,怎能受死?”
眼见一根巨木顺流而下,青荷毫不犹豫,蹬腿伸手,紧紧抱住。终能随波逐流,终于挣扎出水面,终于抢回几口呼吸。
不知下冲多久,更不知身在何处,巨木突然不再前行,而是绕在水中打旋,原来撞上一棵被淹没近半的古松。
青荷当机立断,放弃巨木,跃身上树,爬到顶部。
眼见水势越长越高,吴兵浮尸越冲越多,青荷看得心惊胆寒“我这一世,生就苦命,倒霉鬼附体,厄运魔催生。人家吴蜀两国交兵,我这个吃瓜群众,怎么次次前来受死,回回争当先锋?”
思来想去,骂在心底“‘飞龙在天’,诡计多端,引导芜江水,灌入芜窿谷,不费一兵一卒,杀死敌军千千万万。”
水漫金山,不断上演。青荷紧抱树冠,眼见山洪裹挟巨石、死尸,奔腾汹涌,吞噬一切,水位更是涨个不停。
洪水没过了脚,没过了膝,没过了腰,心知死期不远,满腔愤怨“仇人啊!仇人!克星啊!克星!今生今世,只有一愿来生来世,再不要遭遇‘飞龙在天’。”
不料,洪水几近胸口,奔速再不提升,水位再不上涨。不知又过多久,水位开始下降。
否极泰来,青荷喜出望外,眼见水势减缓,急忙奋力游向对岸。终能脚踏实地,更不迟疑,甩开双足,隐着身形,奋力爬向高山。
不料,行不多时,忽听正前方喊杀声满山遍野,火炮声山摇地动,羽箭声震耳欲聋!
向上攀爬,登高远眺,芜窿谷东南,旌旗招展,号带飘扬,草木皆兵鬼神哭,十面埋伏重重布;铜锣声声,金鼓齐鸣,两军对垒刀枪闪,无限杀机在谷中。
好一个嗜血之山!好一个夺命之谷!
青荷一朝被针射,十年怕战争。想要逃离,早已体力不支,更怕满山流窜,被人发现。思前想后,谨小慎微,躲进山顶一处小小的溶洞。
此洞倒是又高又险又隐蔽,且有丛丛灌木做掩体,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,不要说滚木?石,不要说明枪暗箭,就是火炮榴弹也伤她不着。
既然安全无虞,当即打定主意“战争结束之前,无论玉皇大帝,无论如来佛祖,哪怕齐来召唤,也决不离洞半步。”
爬进山洞第一式脱靴!
那双要人命的大军靴,不光死沉死沉不跟脚,还死硌死硌直闹妖。一双小脚,又受洪水浸泡,痛得火烧火燎。脱靴一看,脚心、脚背、脚趾、脚踝,都被磨出无数血泡。
痛楚不堪,又将博赢骂个狗血淋头“大慈大悲的司命星君,定罚青蝇来世托生女人,而且是个被四处追杀,狼狈逃窜的小脚女人!”
骂完倒霉的青蝇,更觉良心不安“我怎不分良善?想想万恶的“飞龙在天”,青蝇与他相比,如同救世主,好过包青天。”
一边躲在溶洞做山猫,一边愁眉苦脸做祈祷“吴蜀两国,谁胜谁负,与我无干,但求速战速决,生灵少被涂炭。”她那祈祷之声,比两军交战中盼望休战的士兵,还热切,还虔诚。
祈祷间歇,好奇心胜,熬着忍着,还是禁不住向山下芜窿谷偷看。一望之下,禁不住目瞪口呆“怎么!蜀军人丁稀少,吴军人多势众。兵力悬殊,岂止三倍?青蝇还说蜀军必胜?难道脑子进水?不信你,吴军虽被山洪灭了大半,依然是人满为患。”
细细再看,识破天机“咦?蜀军好像占足了便宜。原来,他们居高临下,利于攻守,地势有利;而且扼守战略通道,一夫当关、万夫莫开;关键是还控制了沟壑纵横、溪河缠绕的水源之地。”
一番观瞻,恍然大悟“蜀军将吴军困在芜窿谷,正在瓮中捉鳖。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