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醉的寒开,忽而春风无限,忽而悲伤满面,忽而顾影自怜,忽而口出怨言“不愧是我的楠笛!超凡脱俗!少小的欢聚,老大的分离,全部忘记!”
寒开的眼神越发怪异,她看得心里发毛,头上长草“他看似情深义重,实则浪得虚名。刚刚逼死发妻,又来胁迫发小。”
如此一想,幡然醒悟“我与楠笛固然相像,怎可能一模一样?他分明是借酒装傻,指鹿为马;欲擒故纵,只为引诱恩公。”
寒开瞠视良久,似已将她猜透,连连摇头“楠笛,你今日斗现,令我惊喜无限,也疑惑至深。我更想知道,你究竟是投靠了虞君?还是归顺了蜀君?可否回心转意,弃暗投明?”
她登时嗤之以鼻“我一穷二白,何来人脉?哪来资格,投靠蜀君?哪有契机,投靠虞君?逼我站队?你不嫌累?”
话不投机,只想速战速决“我是自由人,更是自由身。不想投靠谁,更不想没事找废。”言毕,便欲疾走,不料冻透的肢体,僵直的筋骨,实在不给力。
寒开身形轻轻一晃,拦住去路“楠笛,你一如从前,一丝未变。只是这么多年,你无依无靠,孤孤单单,人在哪里?如何生计?”
她不暇思索,脱口便说“你没细听我口音?当然是在南虞。至于生计,往事不要再提。”
无限思念,油然而生,心痛至极“我虽无父无母,却有阿龙。阿龙常说,人生在世,最苦就是当爸,最累就是当妈,从春到秋,从冬到夏,不是带娃,就是育娃,乐时摸爬滚打,气时头昏眼花。在我心里,阿龙远胜过爸妈,可事到如今,何处去寻他?”
寒开深深蹙眉,诧异不已,眼见她破衣烂衫,抖个不停,忙抢过一件斗篷,亲手为她披在身上,柔声哄道“楠笛暂行一忍,待我大事一了,即刻灭了寒香,还你暖阁温床。”
青荷连连摇头“大可不必,你点你的,我走我的,两不相扰。”
寒开连连哀叹“楠笛,天道无常,难得你依然如故。只是无论我如何交心,你都不肯给我一分真心。”
默了半晌,见她只是战栗,并不答言,急忙贴近她身前“楠笛,你还在记恨,我还是要替自己分辩当年我并非有意害你父君。可惜他阳谋有余,阴谋不足;治国有道,识人无方。以致阴阳失衡,壮志未酬。”
青荷大吃一惊,哆里哆嗦,心中暗想“原来治国理政,如同物化实验,也讲究阴阳平衡。”陡然想起自己素来不喜动手,做实验常常撂挑,屁股没少被阿龙暴揍。
阿龙边揍边说“你不知道?头、手、脚,阴阳互生,五位一体,对立统一。你读书用脑,踢球用脚,两手却放任自流,岂不会阴阳失调?”
事到如今,更觉惶恐“穿越回了古代,才知阿龙用心良苦帝王不懂阴阳,就会亡国;百姓不懂阴阳,更会身死。我至今阴阳颠倒,只怕死路一条,这便如何是好?”
不待她答话,寒开已低下头去,但见她瘦骨伶仃的小脚,伤痕累累;漏洞百出的大鞋,血迹斑斑。不觉大惊失色,更生无限怜惜“楠笛,是谁伤了你?”言未毕,出手如电,抓她手腕。
她大惊失色,只想纵身一跃,凌空而躲,哪料他功力极强,势不可挡,更是快的不可思议。
躲无可躲,避无可避,登时手腕被捉,惊骇无极“做什么!放开我!”言未毕,只觉身形一飘,双脚已随他而去,转瞬坐在案前。
他充耳不闻,紧握着她的小手,凝神相望,目光极尽温柔。带着浓浓酒意,垂下头去,探手抚摸她的小脚,浑身一阵颤抖,如同过电;一脸痴痴迷迷,更是动情“楠笛,你总是不肯听我话,待我好生与你包扎。”
她只觉不可思议,不知如何生出一股洪荒之力,抬起冻僵的小手,奋力推拒,心中暗道“何必多此一举?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