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好好听我告你实情!龙帆为了救你,身中剧毒,昏迷不醒,被下大狱,冠以叛国罪、弑君罪,天亮即将被凌迟处死。”
卓云闻听此言,果然颇为动容。不及他说上一句,一个浪头拍过来,撞了他一个踉跄。
雪舞手疾眼快,一把将他扶稳。
卓云吐出一口江水,一阵呛水咳嗦,一阵激灵战栗,理智又找回三分:“阿龙真的还活着?”
雪舞浑身湿透,饥寒交迫,眼见卓云浑浑噩噩,口中怒道:“不错,借你吉言,托你洪福,他还活着。”
卓云恢复一丝清醒,又生疑问:“可是这些又和你哥有什么干系?”
雪舞闻言怒急:“怎么没有关系?我哥丘山,为救龙帆,偷梁换柱,深陷囫囵,即刻便被千刀万剐!你须先帮我救出哥哥,事成之后,你愿意死愿意活,我都随你!”
卓云大惑特惑,弱弱地问:“你哥哥就是丘山?就是龙小夫人一向交好的那个平民?丘山?”
青荷在极度冰寒之中,忽而神志迷离,忽而神志清晰。昏迷之时,便梦想阿龙;清醒之时,便打坐练功。
她年少之时,本就中过“枫叶寒毒”,如今又遭冰蛇之毒,当真是毒上加毒、寒上加寒,苦不堪言。
及至清晨,头顶传来轻轻脚步之声,这又让她多了几分清醒。不知为何,那脚步声听起来又是伤痛,又是落寂。
她睁开朦胧的双眼,看向头顶被地板遮盖的天窗,怎么?天窗没了?什么都看不见!
身处黑暗,青荷只觉周身冰凉,血液冷凝:“小鱼儿一夜未归,不知遭遇何等险情?都是我的错,我应听信紫遥之言,让她带着小鱼儿蜀东逃生。如今倒好,阿龙无影无踪,三娃一个不剩。”
忽听头顶窃窃私语之声,侧耳倾听,像极了家住茶山的阿斌:“你们都默不作声,是要闷死人么?”
又一个声音,低沉焦急:“阿斌,你小声些,这种时候,没有人心里比你好受。”
阿斌闻声愤然:“阿笙,难受又有何用?你们难道忘了,数十年前的北鞑之祸?你们要眼睁睁看着英雄受戮,遗憾终生?眼睁睁看着恶人猖獗,祸国殃民?眼睁睁看着,西蜀亡国,苍生灭种?”
阿笙低声说道:“阿斌,龙太傅今日行刑,这是蜀玉宫的命令,凭着你我,凭着咱们几把刀枪?如何力挽狂澜?依我之见,咱们不仅不能扭转乾坤,还会把小命搭上。”
阿斌登时怒极:“倘若大家都这般想,就只能由着恶贼猖狂,西蜀也只能灭亡!”
青荷奋力睁眼,四周依然空洞无边,什么都看不见。她长叹一口气,尚未叹完,忽闻东方的晨钟敲响。
上帝关上一扇门,总要为你开启一扇窗。
她虽失去了眼力,耳力却是无与伦比。
刹那之间,满身、满耳、满眼都是钟声,那般深沉、清远,圆润、浑厚,悠远、悦耳,那般和美、静谧而安详。
不用问,那声音来自庄重、宏伟、壮观的钟楼。青荷似乎看到了它,它坐落在天朝广场,三层青绿色屋檐四角上翘,犹如飞鸟展翅,形式典雅。檐上檐下,木雕栩栩如生。楼顶红橡绿瓦,在阳光照耀下,金光四射,灿烂辉煌,交相互映。
想到天朝广场,青荷登时涌出无限柔情。当初阿龙便是在那里参加“五龙争锋”,夺得冠军殊荣,和她求爱,向她求婚。
便是那一日,心和心相依,心和心相偎,心和心拥抱,心与心相印!
便是那一日,世间再没有寒冬,人间再没有落寂。
想到阿龙,青荷心中暖暖的,身上再不觉冰冷。
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,双手探摸,终于寻到机括,缓缓拧动开关,头顶天窗自动开启。
她力气全无,想要一跃而出,自然势比登天。可是身上虽无力气,脑子却格外清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