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眼见笛龙面色不善,心知他伤势极重,朝不保夕,更不能叨扰,便悄悄退出暗室。
卓乔坐在窗边,收起泪眼,抬起头来,看向《唤渡旋幕》:“父亲罹难当日,笛龙、绿芙本为元臻所救,偷偷藏在蜀玉宫中。元臻聪明过人,自然不信她的一面之词,与她当场对质,扬言要见父君、母后。”
小鱼儿看着这样的卓乔,心中暗想:“想来,他恨极了曼陀,连母亲都不肯称呼。”
卓乔深吸一口气,接着又说:“元臻天性纯良,自幼顺风顺水,毕露锋芒,是尔注定一败涂地。不要说虚与委蛇,避灾免祸,便是三个兄弟都保不住。当日晚间,四位殿下便全部被囚。”
雪舞声音极冷,好似不是发自人的喉咙:“这怪元臻不得,他从小到大前呼后拥,极尽恩宠,从未见识人心险恶。”
小鱼儿虽在意料之中,却义愤填膺:“‘神农四贤’呢?他们身经百战,怎会马失前蹄?”
卓乔连连摇头:“‘神农四贤’便是投鼠忌器,遭了算计,如今也被一网打尽,深陷牢狱!”
小鱼儿怒不可遏:“理由呢?她总要有理由!平白无故,怎能囚禁一国储君?”
卓乔抬起头来,看着小鱼儿,面色惨淡:“我当你聪明绝顶,今日一见,不过如此!你难道不知?欲置其罪,何患无辞?囚禁元臻的理由,很简单,很可笑,三岁娃娃都能揭穿。她居然说元臻根本不是君上子嗣!而是吴国杂种!吴国权臣寒开的杂种!”
小鱼儿气愤至极,满面通红:“指鹿为马!颠倒乾坤!”
卓乔连连摇头:“你不知道,剩下的比这更离谱,她居然剑指君后!不仅质疑元臻,还质疑君上所有子嗣!她说此次君上遇刺,你父亲是主谋,君后更是帮凶!”
小鱼儿气愤已极:“证据呢?”
卓乔悲哀地看着小鱼儿:“莫须有!前朝南颂的照构,不就是这般处置武穆王的么?”
小鱼儿急问:“君上呢?君上身在何处?他虽身中剧毒,却能相救!奇燕曾亲手配置冰蛇解药,药方记录在册。只要君上站出来说话,一切迎刃而解。”
卓乔一声苦笑:“神医药方倒是货真价实,没料到他们狼子野心,偷梁换柱,君上、君后服用之后,更是病势沉重。她借口奇燕办事不利,又是暗算偷袭,将奇燕关了禁闭。幸而她是名医,又是“花仙”之女,她不敢轻易灭口。”
小鱼儿满面悲戚:“你的两位哥哥,可还安好?”
卓乔一声长叹:“两位兄长伤痛父王之死,扬言彻查到底。她一怒之下,将之禁足。大哥终于醒悟,悄悄派人传言给我,定要隐忍,隐忍,再隐忍!”
小鱼儿双目喷火:“为今之计,隐忍再不是良策!咱们绝不能坐以待毙,必须适时反击!”
卓乔心头一震:“我已经暗中联系了川纵,届时动用城外之兵。依你之见,可有其他良策?”
小鱼儿双目炯炯:“咱们必须双管齐下,既要城外之兵,又要入宫救驾!事到如今,必须君上出面,才能力挽狂澜!”
卓乔连连点头:“你说的不错,倘若里应外合,定能逆转乾坤。只是,敌人异常凶残。卓星、塞克、寒浪,武功都是深不可测。三人背后,还有强有力的支持者。不仅如此,无数激流暗涌,明枪暗箭,不可预见。”
小鱼儿喉头作梗:“我听说这几日朝堂之上,诸多忠臣良将喋血殿堂,京都、蜀玉宫更是大换血,此话当真?”
卓乔垂下眼帘,大为伤痛:“确是如此。我从不知道,她是这样的人。欲壑难填,人面兽心,天良丧尽!难以理解,难以想象,难以容忍!”
四人一番商讨,结束而出,奔向刀枪林立的蜀玉宫。
跃入其中,自是不敢地面逡巡,而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