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龙徐徐而谈:“可是,愤怒归愤怒,仇恨归仇恨,面对耀眼的刀枪、燃烧的战火、凶残的敌人、血腥的屠杀,百姓大多被吓破了胆,迷失了心,会强迫自己相信侵略者的谎言,抱起侥幸心理,选择委曲求全。这便是第三阶段,忍辱偷生。”
青荷闻言义愤填膺:“这就是因何不过一万北鞑骑兵,便能斩杀数千万华夏百姓。实际上,倘若百姓群起而击,鞑兵早被踏成血河,踩成肉饼。”
阿龙一声悲叹:“是啊。及至百姓眼睁睁看着家园烧成焦土,家人变成白骨,敌人却持续敲响狂热的战鼓,除了杀戮还是杀戮。此时此刻,生者寥寥无几,再无力挣扎,更无力反抗,唯有绝望、绝望、再绝望。这便是第四阶段,濒临灭亡。”
青荷闻言,一声惨笑:“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?当真无论生死,都是窝窝囊囊!”
阿龙一声长叹:“正是。所以,面对侵略者,必须全力抵抗。不仅如此,更要居安思危、未雨绸缪,此乃大智。”
青荷却是忧戚满面:“可是,人非圣贤,大智之君,大圣之贤,能有几个?”
阿龙微微一笑:“倘若统治者无大智,导致敌人铁骑入侵,边关燃起战火,便需要在全民恐慌之第一阶段,展开积极防御,率众反击,或许也能扳回一局。”
青荷连连点头:“不错,如此亡羊补牢,也算为时未晚。”
阿龙面露沧桑:“胜负成败,兵家无常;兴衰荣辱,天意难测。倘若敌人异常强大,国家到了生死存亡之秋,必须在全民愤怒的第二阶段,明智告诫他们,不是敌死,便是我亡,决无第二条出路。唯有利用如此洪荒之怒,才能全民皆兵,打到无坚不摧。如此破釜沉舟,或许还能力挽狂澜。”
青荷闻言振奋:“阿龙,当初你死守缘城,令北鞑‘三折鞭’,便是利用全民愤怒,置于死地而后生。”
阿龙微微一笑:“不错,想要保家卫国,只有破釜沉舟。当年你父亲以弱胜强,战胜‘凤焰’,也是靠的这一点。”
青荷深以为然:“既然征战不可避免,必须自卫反击,不遗余力。虽是如此,说句实话,我就是个普通百姓,不喜欢战争。我欢喜笛龙的平和,担忧小鱼儿的好斗。我倒觉得,若想天下大同,更需笛龙这样的建设者,而不是小鱼儿这样的好战者。”
阿龙连连摇头:“没有保卫者冲锋陷阵,哪里有建设者和平建设?”
青荷连连点头:“笛龙当真是万里挑一的建筑奇才,他领衔设计的西缘大礼堂,天下一绝。前两日,我还特地观摩,当真是气势磅礴,金碧辉煌;比例匀称,华丽端庄;构思精巧,实用精良。中心礼堂是圆形大厅,大跨度结构,可纳千人。南北柱廊双翼,塔楼收尾,五层挑楼,包罗住客房、宴会厅、休息室、娱乐场。我敢断言,这座建筑,蜚声华夏,千古绝唱。”
阿龙一声轻笑,满满的自豪:“有子如斯,幸甚至哉。可是,定要多多叮嘱笛龙,且不可得意忘形,逞一人之能。”
青荷一笑莞尔:“阿龙说笑了,得意忘形的只有我一个。那小哥三,倒是兢兢业业,谨言慎行。”
阿龙微微一笑:“我知道,他们得你教导,素来和你一样低调。”
青荷却顿生忧色:“太过低调,像我这样可也不好。欺软怕硬,也是人之天性。别人犹可,依我之见,最需要提防的,便是蜀君卓云,他全然忘了‘弱之胜强,柔之胜刚’。”
阿龙闻言默了半晌,终是说道:“我已经极力劝谏,效果却适得其反。很多时候,他人劝谏未必管用,只能靠自己在经历磨难后觉醒。”
青荷深以为是:“依我之见,卓云倡导的‘四国会盟’,虽是万众瞩目,却太过张扬。当今之世,征战说了算,和平靠边站。他不顾实情,想立大国之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