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老人家更是为了革命,忍痛舍弃了六个儿女。”
就在青荷绝望之时,她突然觉得母亲紧了紧双臂,这让她格外温暖,更是无限欣喜:“既然不能求助毛主席,我还可以把希望寄托给另外一人——我的母亲。“
青荷抬起眼睛,仔细端详自己的母亲:“她果然是个美人坯,她的脸虽然倒立,居然还能如此美丽。可是她的衣裳,因何如此褴褛?”
蓝裤蓝衣,宽大而且不合体,而且还补丁罗卜丁,一层又一层,而且还针脚细密!
青荷心呼不妙:“原来我出生在二十世纪!”
她又仔细盯着毛主席像:“不知是那个年代?五十、六十、七十?”
青荷的小脑袋,满满都是忧患意识:“现在已经不是寻找阿龙,而是我能否活得下去!”
就在她患得患失之时,母亲卫英果断开口:“文阳,她是我闺女,我生的下来,就能养活的起。”
青荷闻言略有安心,急忙用眼神征讨自己狠心的父亲:“他浓眉大眼,满面英气,不像坏人,怎会不肯要我?”
父亲文阳一脸焦虑:“卫英,当初你劝我留下这个孩子,可不是这样说的。”
母亲卫英一脸不悦:“我如果不那样说,你又要逼着我把孩子拿掉。咱们孩子不多,加上新生的青荷,也不过只要三个。你自己说说,三个算不算多?谁家不想多要几个?”
“现在已经开始计划生育,不让多生,咱们都是国家干部,你干嘛非要顶风作案?”
“什么叫顶风作案?我上次开会,问过县里的妇女主任,她说等计划生育上升到国家政策,起码还要五年。”
青荷听到这里,急忙看看墙上挂着的日历。那是个六十四开厚厚的小本,算是这个家里唯一现代化的东西。
可惜,看来看去,日历上的字也是倒立。总算青荷凭着她前世模糊的记忆,看出了上面的日期,好像是:
一九七四年的八一。
看到这里,青荷松了一口气:“不错,不错,好日子!我居然出生在建军节!既然如此,岂能说抛弃就抛弃?倘若惹毛了我,一定要去找周总理!”
青荷心上一喜,便不再哭泣。再说了,老是哭,也实在太累,需要歇一会再哭,才有力气。
于是,青荷的双眼,便望向周边。这才得以看见,四周墙壁上胡的满满的都是报纸。
有一张是1974年2月2日的《人民日报》,上面的标题,十分醒目:《把批林批孔的斗争,进行到底》。
文阳皱着眉头又说:“抛开计划生育不提,这个孩子咱们真的养不起。你想想看,你教三个年级、六个班,我教三个年级六个班,原来咱们只有两个孩子,咱们还忙的头朝地,脚朝天,如今又多一个,根本干不下去。”
卫英不以为然:“人家校长、主任都是七八个孩子,都赶下来了,咱们不过是个老师,不过三个孩子,怎么就干不起?”
两夫妻争来争去,意见难以统一。青荷心里正在焦急,就听到西屋一声接一声的咳嗽。
文阳的声音陡然降低:“你小声些,别让妈听见。她昨天刚刚眼底出血,疼的死去活来,和你一样,也是闹了一夜,现在刚刚睡着。”
卫英一脸怒色:“我就是要说,就是要让妈听到,让妈给咱们评评理,做父母的能不能不要儿女?”
文阳坚定不移:“你怎么越说越得理?怎么就不考虑考虑实际?就妈这把年纪,就妈那个身体,咱们都去上班,她一个瞎子,怎么看咱们闺女?”
“谁家没有困难?谁家又不养儿女?”
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?我找的那户人家,是对没儿没女的老夫妻,他们也是双职工,心眼还好,对咱闺女亏待不了。”
“亏不亏待,我不知道,我的女儿谁也不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