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君不爱他!那般美好的父爱,那般温暖的父爱,先是给了博砚,如今又给了小鱼儿!一个舞姬的贱种,都能拥有!一个高贵的王子,望尘莫及!
多年以来,他卧薪尝胆、克制隐忍,忍辱偷生、卑躬屈膝,从未有过一天快乐!这无数个痛楚心酸的日夜,换来的是前功尽弃、兵败垂成!
从一出生,就已经注定,他就是炮灰!先是痛失母亲——这世间唯一疼爱自己之人!后又听命于凶狠毒辣、狼子野心的金协,辛苦半生,傀儡一世。
且问,只要是人,谁喜欢勾心斗角,尔虞我诈?只要是人,谁喜欢阴谋诡计,,机关算尽?事到如今,所有隐忍,不值一提。所有悲愤,付之一炬。
博砾毫不怀疑:“今日沦落到如此地步,罪魁祸首,只有一人!那就是我的生身之父,博赢!”
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,博砾跪在地上,猛然抽出腰间软剑,对着近在咫尺、毫无防备、重伤无力的博赢,不顾一切,狠命刺去!
便在此时,一道黑影骇风而至,黑衣卷地,黑纱扑面,“金塞弧刀”急刺博赢后心:“竖子!乱我大计!我既然能杀博桑,还杀不得你?”
再说青荷,眼见博砚指挥大军蜂拥而上,却是不喜反忧,甚至心惊肉跳,即刻想起博赢那青蝇一般攫取的眼:“他分明把我当成青蝇食,他虽非凶残险恶之辈,却贪心不知餍足。世间美物,天下美色,他但凡得不到,便永不言弃。事到如今,五万大军前来救驾护航,博赢那勃勃野心,再次点燃,更将膨胀。毋庸置疑,我的阿龙和孩子们转眼就要危在旦夕。可是,想让博赢对我罢手,除非我立死。想要阿龙全身而退,必须我亡。只有这般,才能彻底了断。”
念及于此,青荷望一眼同样全神戒备的舅父岳箫,展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,便对着博砾寒光凛冽的剑尖直扑上去。
不,那不是长剑,那分明是高耸入云的云剑山。浮光掠影,飘于眼前。
那一刻,青荷分明看到天剑云雾,石窟天桥,茶山竹海,油菜花地,吊脚楼宇,佛图球场,还有,还有胸口那把阿龙亲手做的桃木梳。
恍惚之中,她听到萧声悠扬,筝音悦耳,箫筝合奏,一应一答,别出心裁,动听奇妙,更是抵死缠绵。
恍惚之间,她小手一扬,一把“追风菱针”,绕着弧线,直射那道刺杀博赢的黑影。
那道披纱蒙面黑影,眼见菱针来袭,飞身而避,人在半空,忽闻箫筝长鸣,神为之迷,只觉缠绵至深,参差应答,回首芳华,充满虚幻,充斥浮夸。
一片昏眩,一片迷离,塞克怔怔望着倒下去的青荷,惊惧已极:“邶笛!这是你第二次死在我手里?蒙柔!我到底还是死在你的手里?”
塞克颓然倒地,凄凄迷迷,口中低声轻吟:“南有乔木,不可休思。汉有游女,不可求思。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。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”
忽然双泪齐下,仰天一声哀鸣:“奇剑!我不该害你妻儿!可我又有何法?我这一生,没爱过别人,只爱过你!”
忽然又是咬牙切齿:“多言又有何用?你又不懂?你什么都不懂!你生来英俊潇洒,万众瞩目!可我呢?只因相貌丑陋,受尽世人唾弃!我也曾有二八年华,闺中待嫁。我父墓鸩许人珠玉,许人牛马,那人却只看了我一眼,便誓死不娶。我的父亲,那可是墓鸩,谁人能够拒绝他?父亲惊怒交加,灭了那人一族,。从垂髫到黄发,一个不落。虽是如此,我这口气依然咽不下!
我对着大漠苍狼起誓,消除不公,剿灭不平,定将整个世界,踩在脚下!
哪料到我浪迹华夏,除了四处碰壁,再也无他!
奇剑,冥冥中之,我遇到你,爱上乐你,我以为你与众不同,视美貌如粪土,哪料到你俗不可耐,俗念尤甚!
你知道么?为乐得你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