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里乱七八糟的,墙上被画得极其压抑,让夏裘继续待在这里可能还会出事。
初筝把夏裘先带到他办公室的休息间里。
值班医生不太同意,“有别的干净病房,初医生,你这样做不太好……”
“出事我担着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心里有数。”
“……”
值班医生劝不过来,摇着头离开。
休息间的空间不大,床也很硬。
夏裘没睡几分钟就醒了。
陌生的环境让夏裘神经紧张,差点从床上滚下来。
初筝在旁边接住他,“小心点。”
听见熟悉的声音,夏裘下意识的抓紧她。
“没事,这是我的休息室。”初筝摸着他后背安抚,“我在呢,很安。”
夏裘往她怀里靠,像受惊的幼犬。
初筝安抚好一会儿,夏裘才放松下来,窝在她怀里,转着眼珠子打量四周。
初筝想让他躺下,可夏裘不肯。
最后初筝没办法,陪着他躺着。
夏裘倒不排斥,甚至主动靠着她,将她当成这个陌生空间,唯一信任的人。
“没事。”
初筝低声安抚。
休息室的床太小了,睡两个人根本就是折磨。
要不是夏裘几乎程窝在她怀里,她一点也不想躺着。
夏裘之后也没睡多久,大部分时间都醒着,偶尔睡几分钟,又会立即惊醒。
夏裘动来动去,小狗似的,这里蹭一下,那里嗅嗅,初筝就更睡不着。
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初筝都松口气。
初筝先起来,夏裘还躺着,正举着他包扎好的左手瞧。
初筝简单收拾下,拉过椅子坐在床边。
“我们聊聊。”
夏裘表情露出一些抗拒。
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点了点头。
初筝知道他不讲话,拿了纸笔过来。
“你想回答的,就写在纸上,好吗?”
夏裘点头。
“昨天晚上,为什么不睡觉?”
夏裘用笔尖在空白处画圈,一圈又一圈,对于初筝的问题许久没有回应。
初筝等了好几分钟,准备下一个问题,夏裘突然停止画圈的动作,开始写字。
——梦
“做噩梦了?”
——血
“只不过是梦,不是真实的,你不用害怕。”
夏裘垂着头,继续写字。
——尸体
——他会杀了我
夏裘写完扔掉笔,扑进初筝怀里,小孩儿似的搂着她脖子。
初筝搂着夏裘,望向落在地上的那张纸。
——他会杀了我
初筝花了半个小时将夏裘安抚好,让他能再次写字。
“谁要杀了你?”
夏裘双手握着笔,来回捏,显得有些焦虑。
“有我在,谁也不能伤害你,你告诉我,是谁要伤害你?”
夏裘抱着膝盖,不肯再写。
初筝把人抱过来,将笔从他手里拿掉,握着他受伤的那只手,不让他用力。
“不想说就不说。”初筝亲下他额头。
夏裘仰头看她。
初筝以为他在向自己确认,所以又说一遍“我不问了。”
但夏裘还是看她。
初筝就有点搞不明白了。
直到夏裘用指尖点了点他唇瓣,唇瓣微张,没有发出声音,但口型很好懂。
他说的是——要。
夏裘虽然偶尔表现得像个孩子,可他是个成年人。
初筝眸子眯了下。
叩叩——
“初医生,你在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