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蒋夫人有过这样的态度,似是忏悔,又似是恼怒。
“春英的事,我都知道了。”蒋知州一手拉着蒋夫人的柔荑,一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腿,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说这件事情,“你或许想不到,是萧王派人来告诉我,就在刚才。”
蒋夫人明白了蒋知州正在说什么,惊恐的偏过头去看他,却发现他的表情已经冷静了下来。
“夫人,有些事情,我不说,不代表我不知道。可你真的是我的福星,自从娶了你,我可谓萧王面前第一红人,多多少少我也猜得出来是因为什么。”蒋知州这时才显露出来自己真实的一面,“装了小半辈子,其实我也累了。而且你恐怕不知道,砚儿不是咱们的孩子,是我与发妻的。”
发妻?!蒋夫人躺在床榻上,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。
蒋知州似乎很欣赏蒋夫人如今这副绝望的表情“你当年产下的是一个死胎,这个你可以去问问萧王,毕竟,这都是他做的。”
“你你怎么”
“我怎么知道?”蒋知州也露出一抹苦笑来,“我本来就是个琢州的小官员,当年萧王找到我,问我愿不愿意飞黄腾达,我怎么会不愿意呢?”
蒋知州想起了过去,眼眶竟然微微湿润了“你可知,春英与我发妻十分相似,不是长相,而是性格,可她被你教坏了。不过没关系,反正再也没有人能代替她了。”
“你的发妻是谁”蒋夫人十分困难的吐出那两个字来。
“她死了,是难产死的。”蒋知州低着头,怀念着故人,“齐缨买下的那个院子,便是我为发妻置办的房产。你或许不知,你费尽心血做的那些假账,我都知情,你派人送银两给萧王时,我也会把下头的人孝敬给我的银两送去给我的妻子。”
“所以我这么多年,呕心沥血做的一切,不过是不过是”许是太过气愤,蒋夫人竟然憋着气说了完整的话,可终究是眼神涣散了,手也重重的垂了下去。
她未能瞑目,蒋知州见状,伸出手帮她合上了双眼。
“你且安心,我会帮你报仇的,怎么说,夫妻多年,这点情谊我还是能成全你的。”蒋知州见苏雪娘含恨而终,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,回想这么些年,也不是没有真心喜爱过她,只是从一开始便知是黄粱一梦,如今也实在多不出许多伤感了。
蒋知州起身走向房门外,见到等在外头的人已经将沛嬷嬷捆好了等着他,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“看紧些,她怀里的钥匙拿了给我。”蒋知州一伸手,便有人恭恭敬敬的将那把钥匙双手呈上。
沛嬷嬷被人搜了身,又不知要被带到哪里去,心里惦念两个小主子,便不断挣扎着,可不知绑着自己的是什么绳子,竟然越动就越紧,两只手背在身后,像是快要扭断了一般。
“别挣扎了,你不也是萧王派去庆阳伯府上的么,在这儿装什么主仆情深?”蒋知州说着嘲讽的话,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,“黄雀的人竟然被蝉收服了,真不知你到底算不算是忠心。”
“你怎知夫人的诸多不易?”
“我为何要知?路都是她自己选的,哪怕她同我说一次实话呢?现在倒好,这一辈子竟然一个男人都没抓住。”
“你!!”沛嬷嬷气的发疯,双目猩红,竟是想张口扑向蒋知州狠狠地咬他。
蒋知州步子往回一撤,束缚沛嬷嬷的人就拉紧了绳子,让她无法再前行半步。
“萧王这样对待她,你不对着萧王发疯,反而对我这个戴了绿帽子的人嚎叫,真是厉害呢。”蒋知州讽刺了几句,转身便离开了,自有人带着沛嬷嬷去她该去的地方。
而这院子里发生的一切,萧王都不知情,他没了耐心便直接回了府,一气之下做的最不该做的事情,便是撤走了为数不多的保护蒋夫人的暗卫。
他怒气冲冲的回到萧王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