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的。”宁香用绢帕沾了温水,给李应中擦拭着身体,她没想到,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。
本来,还应该有几十年的。
李应中听不到宁香的话,也不会再听到了。
苏景辰是第一个进来的,最后也是只有他能进来陪在宁香身边,他看着宁香的脸,莫名有了这种感觉。
“香儿,你要的东西他们送来了。”
苏景辰指的是棺木。
是宁香在京城赚了第一桶金后就吩咐人做的,家里的老人一定要早早的备好了寿材,要用最珍贵的木料做宽敞的归宿。这是冲喜,也是对老人长寿的祝福。
偏此刻,宁香丝毫不愿出去看一眼自己当时花费重金,请人精雕细磨做出来的东西。
她甚至还清晰的记得上头的云纹,那是李应中最喜欢的图案。巧手的工匠在上面把祥云花鸟雕刻的惟妙惟肖。
子欲养而亲不待。
苏景辰在外间布置了灵堂,替李应中换好了衣服,放进棺木中。
“师父最喜自由,这样也不知算不算委屈。”
宁香不敢抬眼去看,只怕自己会崩溃。
一张镶嵌金丝绣的陀罗经被盖在了李应中的山上,安稳了他的魂魄,棺木缓缓的盖上。
“哭吧。”
欧阳少谦站在宁香身侧,她已然换了一身白衣,比以往更加楚楚动人,偏咬着嘴唇不肯出半点声音。
任谁见了也是看不下去。
宁香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没了着落,听欧阳少谦劝自己,知道他是为了她好,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。
与之前发泄般的哭不同,宁香现在怕只有心里滴血吧。
她跪在蒲团上,头沉沉的,什么都不愿想。
欧阳少谦看在眼里,疼在心上。
阿厌送了棺木过来后,宁香没有别的吩咐,他也没离开,这段时间他吃了不少苦,他是真没想到妙绫是个傻姑娘,这些天好不容易教会她生火,却发现自己破了的衣衫被她缝的前胸贴后背了,一直都没省心,不过这样吵吵闹闹的,反而更合他心意。
不管宁香与欧阳少谦的初衷是为了什么,阿厌都是感激的。
本预备着把妙绫教会,日后他们二人一个伺候欧阳少谦,一个伺候宁香,谁知出了这事情,他也是惋惜的很。
姜云霆说过,这李应中一向刀子嘴豆腐心,且无私的很,对人一向没有私藏的,就是性子顽皮了些,沉稳时比谁都严肃,使起坏来连孩童都要让步三分。
鹤发童颜的老爷子,任谁都尊敬的人,却因为这么点小事
阿厌皱起眉头来,看着雁行的脸,目光突然犀利。
他三两步窜过去,不等众人反应,就用手捏起了雁行的脸,在看清这人的长相之后,瞬间怒火上涌,作势就要将他的头颅摔碎在地上。
风遥察觉不对,忙出手去拦,这才不至于让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风遥捏着阿厌的手,惊恐的看着他。
阿厌紧咬着后槽牙,气息都紊乱了,似乎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心神,浑身颤抖起来。
宁香也听到了动静,就算不情愿,也还是走了出来查看情况。
见是阿厌与风遥呈对峙的状态,宁香皱了皱眉“你们怎么了?”
风遥无奈的摇了摇头“我也不知,这位公子方才好像要杀了雁行。”
宁香转头看向阿厌,却见对方怒气冲冲的等着又一次被丢到地上的雁行,喘着粗气。
“阿厌?”
“怎么了?”见宁香叫了阿厌一声,但是阿厌没有反应,欧阳少谦也跟了出来。
或许是对欧阳少谦的声音有着独特的熟悉感,阿厌这才回过神来,只觉得双腿一软,便倒在了地上,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