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铭大大咧咧,笑了一笑之后,也不计较。
明筠盈盈飒飒的立在一旁,着一身朱红,明艳艳的拨人心弦。她的手心儿里攒着玛瑙穗儿,掩在袖子里,迟迟不拿出来。着实有些拿不出手,况且这些日子,子稷也没有再提起。
也许是忘了,明筠想。
如若他不提,我也装作忘了吧。
天下无不散之宴席,可真到了立马要走时,还是伤感万分。行路不易,万水千山,下一次见面也不知是多少年以后了。
范铭不舍道“你们回去以后,一定要记得写信与我。”
子稷允诺道“一定会的。”
明筠道“此去山高水远,望一路平安顺遂。”
子稷道“多谢小筠儿。”他顿了顿,有道,“话说回来,小筠儿,你不觉着你忘了些什么么?”
明筠觉着他问到了关键问题上,手心儿一紧,“什么?”
子稷眉头稍稍挑起,“那日马赛输我的彩头。”
明筠抿了抿嘴,没说话。
子稷皱眉“嗯?不会是打算赖账?”
“没有。”明筠立马反驳。
“那?”子稷摊开掌心,伸到明筠身前,“愿赌服输。”
明筠无奈,一咬牙,把玛瑙穗子拍到了子稷手中。因在手心儿里攒了很久,还带着几分温度。
范铭凑过头来看,道“呀,果真是丑。”
明筠脸一红。
“这配色是什么,乱七八糟,还有,你这编了一个什么东西,我怎么看不懂?”范铭嘴欠的取笑着。
明筠一向要强,脸上有些挂不住了,想要动手把穗子抢回去。
子稷五指咻的握起,举高拉远,道“诶,既然给出去了,哪有拿回去的道理。”
“你难道不嫌难看?”明筠反问。
子稷笑道“难看是难看了些。”
明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。
“不过,我很是喜欢。”子稷笑着,将长剑取出,将穗子绑了上去,翠绿与灿红,一颗颗滚圆的玛瑙珠儿在阳光下发着灼灼光辉,道“瞧,不也挺好看的。”
子稷回过脸朝着明筠笑的灿烂,少年君子,笑而生辉。
明筠的脸又是一红。她大概知道自己脸红了,微微垂下了头。
这大概是冬风太烈的缘故吧,她甜丝丝而又酸涩涩的心想。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