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上,辰广只垂眸不语,而范蔑的心里亦着实很乱。马车在路上时而颠簸,范蔑看着辰广,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、他的鼻子、他的嘴巴,似乎努力的想要从这张单薄的面庞里寻找出一丝关联的影子来。
可辰广长的和她真的一点也不像。范蔑收回了目光,心里默默长叹。
这或许是为了惩罚他吧。
马车慢慢行驶在王城大街上,一段时间之后,马车停在了范邸侧门处。
范蔑持腰牌入府,辰广跟在其身后。辰广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范邸的情况,范邸的豪奢、范氏对人的冷情与残虐,这些他都历历在目。自从先生跟了主公后,他亦常来范邸,尤其是同鲜虞女联络之事都是他负责来回传话与跑动。因此,对于范邸他如今也算是熟悉了。
范邸这个地方无处不透着豪奢,他走在之中,心里难免生出羡慕与向往,同时他也深深地惧怕着这个地方,因为数次往来,他作为一个外人,已经见了不少血。
每一滴血都属于不同人。
他心里清楚这些贵族有多高傲,有多冷酷,在他们眼里,普通人的命怕是还不如窗边一朵花来的金贵。若有花瓣落下,呵一口气,便能让其飞的无影亦无踪。
不过,他想,也不是所有人都那般无情,至少有一个愿意给他一点暖。
他心里清楚,那一点暖于她,什么也不算,可于他,那一点暖是他自记事以来得到唯一的一点点关怀。
真的只有那一个人,世上只有那个人,肯在雪里给他一捧温暖。
每一次辰广来范邸时,都会暗自期盼能够再见到那位贵人一次,可每一次都没有见着。
这一次,他亦是如此期盼着,全心的盼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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