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筠拿手盖住了脖颈上的伤,道“没事儿,皮外伤罢了。”那口子是她情急之下自己割出来的,只是想要挟对方罢了,伤口不深,只是一层皮外伤,只要血凝住也就没有大碍。明筠的左脸颊上挂着几滴干涸的血迹,是方才溅上去的,血渍殷红,更衬的她唇色惨白。
子稷看她不仅脸色不好,气息也乱,便道“你怎么样,看你脸色不好,要不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。”
明筠实在不舒服,也没拒绝,低低道了声“好。”
“你稍等。”子稷说着,从马侧的挂兜中取出一件叠的四四方方的披风,搁到了一颗枯树的底下,道“不嫌弃的话,这个给你当垫子。”
明筠本想推辞一二,毕竟坐别人衣服有些不妥,但她如今病着,又经历了刚刚那一出,现下头又疼又晕,难受的厉害,便厚着脸皮坐下了。她坐下的时候还低声道了句“改日我赔你一套新的。”
子稷闻言,顿了顿,笑道“不用,就当为昨天之事赔罪了。”他从马侧的挂兜里找了找,拿出一个小瓷瓶和一卷白绢布,道“先替你处理一下伤吧。”
“我自己来。”明筠道。
“伤在脖子那里,你自己又看不见,弄不好小心留疤。还是我来吧。”子稷道,他蹲下来对明筠笑了笑,道“包扎,我是熟手,放心吧。不会碰着你。”
明筠定定的盯了子稷一会儿,这才放开手,让对方帮忙处理伤口。对方确实如他自己所言,是熟手,动作麻利迅速、有条不紊莫让明筠颇感安心,只是上药时疼的她“嘶”了一声。
子稷手一顿,放轻了力度,解释道“这是我家自己调制的上好金疮药,药劲不小,但效果很好,你这伤口不深,落痂之后不会留疤的。”
明筠紧紧的皱着眉,好不容易缓过那股子带辣的疼劲儿,子稷又洒了一些药粉,道“疼过去就好了,这药是当真好用。特别疼吗?”子稷用白绢布在明筠脖颈处轻轻绕了一圈。
“还行,小伤,不重,能忍。”明筠闭着眼睛忍痛道。
子稷听明筠两个字两个字的蹦,笑了起来,道“出了这么多血,怎么不重?”包扎的差不多了,最后在脖子后头平整的打了个结,道“第一次看你这样的姑娘。”
明筠抬眼看向子稷,问“什么样的?”
“敢自己拿刀抹脖子的。”子稷道。
明筠再次闭上眼,头靠到树干上,道“作假罢了,又不是真的。”
子稷道“作假也有作假的勇气,有些人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,活的像一堆烂泥。”
“烂泥不也挺好的,安生,出头鸟才是最傻的,第一个死。”明筠闭着眼轻声回道。
子稷道“早死晚死都一样,要是能损敌十万,当出头鸟也未尝不是体面。”他说完后,好一会儿没听到回话,侧头一看,对方紧紧闭着眼睛,头无力的靠在枯木上,呼吸紊乱,竟是晕了过去。
子稷看明筠脸颊透着不自然的红,忙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。这一探才知,她的额头滚烫。
nexueren0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