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再吃苦了。”
魏楠道“将军,那不一样啊,边疆是边疆,王都是王都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。”夏款轻笑,他笑着又叹了口气,感慨道“不一样的不是地方,而是人罢了。天色已经晚了,莫要打扰那些房客了,这样的天气让腾了房间与我们,你让人家这漫漫寒夜要如何度过。今夜兄弟们就在厅内将就一番,明日一早进城。”
明筠在房中观察了一阵,发觉夏款一行人没有要上楼的意思,心下稍稍放松。夜色渐深,明筠让其中一个护卫出去偷偷看了一眼,护卫回来禀报说“主子,夏将军一行人全都在楼下厅内和衣睡下了。”
蝉月道“主子,他们既已睡下,属下伺候您也歇下吧。”
明筠点了点头。她嫌弃床上被褥脏兮兮的,但也没有办法,只好勉强的和夜躺下,把随身披风当被子,把一件换洗衣服叠好垫在头下当枕头。
陡然换了环境,身下床褥薄薄一层,躺起来又硬又不舒服。火盆不能点,窗户又有些漏风,心里还塞满了事情,明筠怎么睡也睡不着。今日是个满月,薄薄的窗户纸能依稀看见外面的月亮,明筠干脆来到窗边从缝里看月亮。
明筠侧坐在窗台上,看着映在窗纸上模糊的月影,她想今夜应是团圆夜。她轻轻的哼起了一首小调。这首小调声音悠扬婉转却带着几分淡淡的愁绪,她并不知此调的名字,却时常哼起。
蝉月也没睡着,她亦坐起身来,听了一会儿,道“主子竟也会哼唱这些乡间小调。”
明筠有些讶异,道“你知道这首调子?我曾问了很多乐师,他们都未曾听过。”
蝉月也哼了一段,正是明筠方才哼唱的那段调子。
明筠眼睛一亮,忙问道“是了,是这首调子,你竟也会唱?你可知这个调子叫什么名字?”
蝉月笑道“这是邯郸一带乡里人时常吟唱的乡间小调,叫载思。属下的母亲是邯郸乡里人,她想家时会唱一唱,属下经常听,就记下了。乐师们奏的都是雅曲,这样的乡间小调,他们自然是没听过的。”
“载思,载思。”明筠喃喃重复了两遍,问“载思可有词,是何意?”
蝉月道“既是乡间小调,自然是乡间俚语填唱的。这歌的意思是有一对男女,相爱时相互赠了一根发簪,后来,男人被征入军中去卫国打仗,两人相隔千里,无法相见,只得看着发簪以载相思。”
“竟是这个意思么?”明筠回想了一下,歪了歪头。
蝉月有些好奇,便问道“主子,这首载思您是从何处听来的?”
明筠垂着眸子,右手搓了搓左手的指尖儿,道“小时候在宫宴里。”
“宫宴?”蝉月疑惑的反问。
“大约四年前吧,那一次也是为了庆祝夏将军打胜仗,王祖父在王宫里大宴群臣。那日我跑出去了,在花园里遇见了个人,那个人唱了一遍,我便记下了。”明筠浅浅的道。
蝉月问“可是哪家的小君子?”
明筠道“那日宫里来的人太多了。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。”
蝉月低低的笑了一笑“果然是个小君子。”
“竟然敢套我话!”明筠挑起眉头,佯怒笑道。
蝉月忙道“恕罪,恕罪。”嘴上说着,她眼角的笑意仍未敛去。
“可不能恕你的罪,定要罚你!”明筠“咬着牙”的道。说完她嘟起了脸,转过头佯装去看月亮。只是面前只有一层白白的窗户纸。
她轻轻将窗子推开一个小缝,用手指戳了戳外窗台上的雪。
回想起那日宫宴,也是个雪夜,天上一轮圆月,一如今日这般。记忆中,大地是白的,树林里的松柏、红梅树皆是白的。长长的回廊上挂着一排排红色宫灯,火光随着冬风,起起伏伏的跳跃着、晃动着。
她被父母亲之间的冷语伤到了,宴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