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筠的眼睛眨巴眨巴,有些怀疑的反问了一遍“不卖?”
“不卖。”对方再次强调。
“为何?”不愿卖给那个陈元倒罢了,明筠想不明白为何这个人也不愿意卖给自己。“我会好好爱惜这匹马的。”她认认真真的补充道。
“这马性子野,是个倔脾气,若驯不熟,将人甩下马也是常有的。这马若寻不到合适的人,我便牵回去不卖了。”对方回答道。他顿了顿,继而说道“这马市里好马很多,你可以去别家看看。不过若你诚心想买,我倒是可以给你荐一人,他手里好马如云,你尽可去寻他。”
“是谁?”明筠问。
子稷道“那人姓牧,住在城西。他家在文坊街第八户,你尽可以去找他。”
明筠颇为遗憾的点了点头,示意自己记下了,但她有些不甘心,还想再磨一会儿,刚想开口,对面那少年朝着她施了一个礼,道“这位君子,可还有事?”
大家族出来的孩子,都长着一颗玲珑心。明筠听得出也看得出来,这是逐客的意思,便同范铭一道告辞离去。
人走之后,子稷看到了地上的碎玉。明筠方才扔出去的青玉坠已经碎成了好几块,此刻都沾上了黑泥,脏兮兮的。子稷看了那些碎玉一会儿,蹲下来,仔细的将碎玉一一捡起,用手擦去黑泥,收进了袖兜之中。
马市一角
刚刚在马市闹得这一出,凑热闹的人不少。看热闹的人中恰好有个人认得那个陈元。他与陈元旧日常常一同饮酒,关系不错。他名叫王莘,素来胆小怕事,先前那会儿他就认出了陈元,因怕陈元认出自己,也牵扯到他,便赶紧离开。可这人跑了一会儿,心里总觉着有些愧疚,又转身折了回来,躲在安全的远处偷偷地观望情形。待他看见陈元真被范铭的随从给带走了之后,他开始有些着慌了,他二人毕竟也是昔日旧友,如今人被带走了,这可怎么是好?
以王莘的胆量,他自是不敢跑到那些人前求放了陈元。他想了想,还是决定去给陈氏报个信儿。
这陈元之所以猖狂行事,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因为家中有势,父亲在朝任司臣佐一职,司臣大夫乃是掌管晋国与其他诸侯国的涉外之事,是朝中要职之一,司臣佐乃其副职,也是一个重要的官位。陈氏府邸就位于东城,且占据了一个不错的地脚儿。王莘一路小跑至陈府门下,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膝盖喘着粗气道,“不好了,不好了!”
陈府门房老仆显然是认识这个王莘,他记得这个人过去常来他们家府邸内喝酒,同他家的大君子陈元十分交好。现在他突然且口里不停地喊着“不好了,不好了”的跑过来,吓得那老仆也慌了神,问道“怎么回事,什么不好了?可是我家大君子出了什么事?”
“你家君子被人拿走了,快带我去见你家大人!”王莘道。
老仆十分震惊“什么!我家君子人拿了?是什么人?”
王莘道“来不及同你说了,快带我去见你家大人。”
“你随我来。”那老仆见事情紧急,直接就带着王莘进了府。
司臣佐陈昊大夫正在书房内看着一卷书简,听见屋外有些动静,不悦的皱起了眉头,朝外面大声呵斥道“外面什么事这么吵闹?”
“大人,不好了,君子元被人擒走啦!”那老仆在外面慌张喊道。
陈大夫一下子站了起来,出了房门,皱着眉头沉声问道,“把话说清楚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王莘对陈大夫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今日在马市发生的事,听的陈大夫眉头紧皱,问道“那个带着侍卫的小子究竟是何人?”
这个王莘当然不知,当时他只想着赶紧躲躲风头,哪里还敢去特意打听。陈昊大夫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事情了,就厌烦的王莘退了下去,另外派了人仔细打探去了。他坐在座位上,沉沉的叹出了一口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