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薛先生,吾儿有救了,先生快快免礼。”范鞅竟亲自上前。
薛献笑着朝范鞅回了一礼,也不多加寒暄,便道“老大人一片拳拳爱子之心,薛某十分感动,况且博望也是薛某的故交,自当尽心竭力为其诊治。老大人,病不宜拖,我既已经到了,还是引我先为博望诊脉吧。”博望乃范吉佑的字。
范鞅深以为然,道“没错,先生快请。”
周氏这个时候已经听到信儿了。她此时在内室里坐立不安,一会儿坐在位子上,一会儿又站起来绕着圈,正当她心焦之际,看见范鞅与范吉射带着一个品貌非凡的白发男子走了进来。
那一定就是薛先生了,传闻他雅人深致、不落俗套,今日见了,果然不虚。周氏连忙压住了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,快步的迎了上去。
“妾见过父亲,见过先生,求先生救救我夫君吧。”周氏面色悲切的说道。
薛献安慰性的对周氏笑了笑,道“夫人不必着急,治病救人乃是医者天命,我定竭尽全力。”
周氏擦了一把眼泪,急忙将薛献请至床前,为范吉佑诊脉。薛献诊脉时,一屋子人都静悄悄的,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盯着薛献。只见薛献的双眉从搭上脉时就开始蹙起,越蹙越紧,半晌他才收回手。
“薛先生,我夫君怎么样?”周氏站在薛献身后,神情十分紧张。
“不好,但暂时还有救。”薛献诊完脉后,回答道。
一听到“有救”二字,周氏喜出望外。但范鞅听出薛献话中有话,沉声问道“先生,暂时,这二字是何意?”
薛献站起来,言道“便是字面上的意思。博望之疾,根源不在于此次的风寒,而在于多年前的胸口被刺的那一刀。刀伤已愈,毒却未能全部除去。那毒留在身体多年,已侵入了五脏六腑,尤其是肺经,损伤极大。这样的身体,怕纵是神仙也难救。”
范鞅闻言,心沉了下去,“先生,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?”
薛献道“痊愈已是不可能,但尽力挽救、治疗得当的话,还是可以多添几年寿数。”
“几年寿数”,范鞅低念了一句,问道“那先生,这几年到底是多少年啊?”
薛献道“倘若护养得宜,五年可盼。”
范鞅低叹,五年,五年这个数已经是他听见的最好的答案了。多少医师到了范邸,诊完脉后就暗示他们需准备后事。五年,已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“明白啦。那便劳烦先生了。”范鞅道,声音里透着疲累。
“老大人以一匣珠为诊金,我既已收了这壶珠子,薛某必当尽力而为,这几日我便留在府中,待博望兄身体好转后再离开。”言罢,薛献要来了笔墨,拟了方子,交给侍者。又拿出了一个瓷瓶,从中倒出来三颗药丸,道“这药是来时路上,根据诸闿兄所说的症状提前调配好的药丸。今日诊脉,症状都是符合的,此药丸可以和水调和,放心服用。方子上的药熬制起来颇为麻烦,至少需要三个时辰,现在开始配药熬煎,明晨可以服用。”
范鞅颔首道“那便按先生所言,周氏,立刻安排人熬药。”老大人发话后,清晖园上下开始忙活了起来。
至次日,阖府上下都听说清晖园请到了薛献。
妙园内,范妙姝正在梳妆,听到了消息时,她动作一顿,讶然道“什么,薛献?竟然真的请到了薛献。”
罗盈点头应道“千真万确,确实是小神农薛献。”
范妙姝问“小神农避世十年未出,是谁请来的?”
“回夫人,是一个叫诸闿的家臣。”罗盈已经打听好了,便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。
“这倒是真巧了,看来天意还是眷顾二哥的。大哥若是知晓此事,必然十分开心。”范妙姝又问“那个谁,父亲可赏过了?”
罗盈答道“是诸闿。昨夜就赏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