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万万不能手软。”
“文之明白。”夏款郑重的点头。
夏款是夏氏的大宗嫡出。夏氏虽不如六大世家那般庞大,但实力也不容小觑,尤其是夏氏老宗主病卧之后,夏款开始做主宗族事物,这几年下来,夏氏的势力拓展的十分迅猛。
而夏款本人,确实与范氏有过一段渊源。
当年夏氏宗族内部斗的厉害,夏款被同族的兄弟迫害,一路逃往新绛,逃了一路狼狈了一路,随从都死光了,剩他一个人,身上有伤,淋了雨又生了病,没有文书,他进不了都城,只能躲到一辆泔水车里混进了城。
伤病之下,他晕死在泔水车里,随着车进了范氏府中。
一个浑身是伤躲在泔水车里的可疑人,本该直接处死的,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凭着一股生的意识,挣脱了按住他的男仆,开始在范氏府中像没头苍蝇似的疯狂乱跑。他的举动惊动了府里的侍卫,以为有刺客。
他已经精疲力尽,听见了弓箭破空的声音,放大的瞳孔里映着飞射过来的一支羽箭,躲不开了,当他以为此生休矣的时候,另一支羽箭射来,正好撞开了射向他的那一支。
他瞧过去,只见得那是一个穿着朱红色大袖曲裾的少女,那一刻的她还保持着箭射出去的姿势,长长的发丝被风吹起,红彤彤的袖角儿翻飞,当时夏款觉着,这大概是一个女子最美的样子。
思至此处,夏款心头一叹。
快晌午时分,一些公事也算谈的七七八八,范吉射与夏款本就相识于少年之际,阔别多年,也开始畅怀起往昔,相谈甚欢。
“文之,今日给你摆了接风宴,我特特从窖子里起了陈年好酒出来,今日我们好好喝一场,叙叙旧,你看如何?”范吉射笑着邀请道。
夏款爽朗的笑了起来,回道“别的不说,就冲着这陈年老酒,我也一定给你面子,我们兄弟好些年没见,今天必要好好喝上一场,不醉不归。”
宴席摆在合丰堂,这是府里宴请宾客的地方,从院子到正厅,都是极宽敞的。
此时,合丰堂的正厅里已经摆好了席位,瑞兽青铜的香炉里冒着袅袅的香气,偏房里歌女舞姬都已经装扮好,做着最后临上场的准备,一切都井然有序,只等主人前来开宴。
范鞅年事渐高,不爱热闹,一般的宴席已经很少参加了,只吩咐范吉射好好招待。
从范府正堂至宴厅要穿过一道长廊,范吉射与夏款在长廊上并排走着,彼此谈论着一些过往旧事。长廊外的假山上堆满了积雪,放眼一片絮白,洋洋洒洒的雪花还在飘着,为郁郁葱葱的松柏又盖上一层新的浮雪。
“大哥近来可好,上一次回来大哥人在齐国游历,算起来,我与大哥已有七八年未见了。”夏款感慨的问道。他口中的大哥是范氏的嫡长子范吉辉,正是范氏嫡长孙范铭的父亲。范氏之中,他与范吉辉最是相合,两人相交甚笃,范吉射是嫡出的第三子,算是小弟了,年轻的时候几人经常一起马场赛马、围山行猎,然而及至今日,却数年难见一面。彼时年少,如今年纪渐长,大家都已不再是以前模样。
范吉射如今金冠束发,威严渐长,一身墨色的宽袖深衣,外罩深紫色的黑貂大领的冬袍,眼眸中渐渐多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深邃冷峻。
范吉射笑了笑,“大哥一向不爱受拘束,九月里,他前去鲁国拜访小司空,算时日,现在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。这次你也能在新绛多住些时日,等大哥回来了,我们兄弟几个再好好聚一次。”
“孔先生之才名,我素有耳闻,一直想亲自拜访求教,却苦于没有机会。待大哥回来了,我必要逮着他好好聊聊。”夏款道。
及至合丰堂的宴厅,里面已经有不少人落座了,这些人有相熟的故人,也有些朝堂之上的新面孔,不少人还带了子侄一起前来赴宴。宴厅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