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,反正都是我的兄弟。而夏将军手里有精兵数万众,还有大王亲赐的兵符,可号令西北大军。所以,他们要讨好我、拉拢我。至于我选择站在哪一边,这就要看哪一边对我更有利了。说实话,你大舅父虽说出身嫡长,又得你外祖信任,本有着天生的优势,可惜他心肠太软。我已经有预感,你大舅父是斗不赢的。”
“他不狠,在这个世道中,不狠就会输!”范妙姝如此言道。
明筠的手心冒出了汗,她对着范妙姝摇了摇头“母亲,你是什么意思,你是在逼我?”
范妙姝道“筠儿,母亲没在逼你,只是要你有所选择罢了。我本与你三舅父是站一条线的,可阿铭是个很好的孩子,若是你喜欢,我就倒戈全力支持你大舅父,帮你拼一把。可你若不喜欢,我是不会轻易的去惹你三舅父生恨,毕竟你知道他有多狠。”她抓住明筠的手,一字一字的道“你没有很多时间考虑,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明筠飞快的抽出了自己的手,胸口上下起伏。
范妙姝道“我们不是普通人家,讲不起感情,讲感情很容易丧命的。往前的年岁里,有你祖父坐镇家中,大家都有安生日子过,可如今到了争位子的时候,那就是你死我活。”
“我再说一遍,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范妙姝的话步步紧逼。屋子里很静,范妙姝与明筠都不再说话,唯有滴漏中传来的滴答水声。香炉鼎上的立鹤不晓凡间事,它无感于此刻室内的气氛,依旧优雅的仰着脖子喷吐着香雾。
过了许久,当滴漏水满,触动机关发出了鸣佩之音后,范妙姝轻轻的理了理裙子,站了起来。
明筠恍若未见,只垂着眸子握着拳,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。范妙姝走到明筠的身边,复停住脚步,道“今日之话,你且好好想想,选不选全在你自己。不要说我逼你,我没有逼你,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,形势所逼,必须要有所决断罢了。”
“阿筠啊。”范妙姝拍了拍明筠的肩头“你要知道,你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小儿女。你是我的女儿,所以你从出生的那刻起,就已经被卷入了权力的旋涡。这个旋涡,一旦踏进来只能越陷越深,谁也别想出去。在这个处处充满诡诈的世道里,容不下一个犹犹豫豫、优柔寡断的人,该决断时一定要决断。”范妙姝说完,拖着迤逦的裙摆款款离去。
明筠步伐沉重的迈出了夏邸的大门,抬头看天,天上飘着一大片乌云,阴郁郁的,开始滴起了雨点。有一滴雨点打在明筠的唇间,有些凉。
她颈间仍挂着那枚虎牙坠儿,轻轻的抚上,一时间思绪纷纷。
雨云在新绛的上空中不断聚积,至夜半时分,竟变成了瓢泼大雨。
坊中有灯火璀璨地,司马大人的宴席正至欢处。觥筹交错,推杯换盏,好不热闹。
席间,去岁从西戎俘虏来的舞姬正扭动着腰肢、风情满满的跳着异域舞蹈,脸上带着媚笑,极力的讨好着场上的贵族们。
外面的雨越下越大,风吹的窗户呼呼作响,但这丝毫不影响这场声色欢宴。反而外面雨越大风越大,里面的人就愈加的兴奋。
此刻,赵稷正列席其中。他穿着一袭羽翅纹地的深紫色广袖长袍,胸前袖着四兽,腰间坠着白玉,俊逸非常。胡姬热辣,舞动间频频递送秋波。他手持一漆耳杯,与人谈笑饮酒,仿若不察。期间不乏有自己送上门的美姬,赵稷总是冷冰冰的看着她们,拒于千里之外。
防城司副使醉醺醺的携美而来,他左拥右抱,搂腰搭肩,两个美人儿依偎在他的胸膛中放荡的笑着。
“邯郸少君着实好风姿啊。这满场美人儿的眼,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直勾勾的望着你,怎奈你却不解风尘,只顾饮酒,直恨碎了众美的心呐。”
赵稷笑了笑,举杯敬他“董大人说笑了,哪就有这般夸张。别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