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像当初在苍梧渊丢下他的,是她……
师尊,你被人挖过心吗?
你被人挖过心吗……
怎么可能,那怎么还能活呢?
留下这样的伤疤,当时得有多疼……
她光是想想,都觉得头皮发麻。
师父的死,言寒轻的死,天虞山,乃至各派弟子遭逢的劫难,已经令她分身乏术,还要她如何……
她那日同霓旌说,可能有那么点儿喜欢着他。
可也仅仅只有那么点儿,这般局面下,都给湮没了。
她不是在生气,只是觉得很难受,看着他就难受得快要维持不住理智。
可他怎么就这么能给她出难题……
怎么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晃悠!在她眼皮子底下哭!他怎么能哭……
一阵沉默之后,她仰起头,长长地叹了口气,握住了他垂在床沿的手。
“你赢了。”
……
“咳咳……”重黎感到自己脑子胀痛得快裂开了似的,抬手揉了揉眉心,睁开了眼。
昏沉像一群蜂没完没了地在耳边绕,他其实还不大清醒,只觉得额头又麻又疼,伸手一摸,居然摸到了一手的药膏。
外头一片昏暗,他床头点着一盏小小的纱灯,灯火昏黄而微弱,也很温柔。
他不由恍惚,总觉得像是在梦里。
事实上他方才真的做了个噩梦。
四下安静得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,他困惑地低下头,身上盖着被子,衣裳被脱下来了,只有一件中衣在身,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件荼白的衣袍。
他认得这是谁的衣裳,只是为何……会在他手里。
他好好想了想,事情的始末才逐渐浮现出来,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,只是浑身乏力,使不上劲儿。
暗叹那符水的确名不虚传,可他居然想不起自己是何时昏睡过去的,又睡了多久。
迷迷瞪瞪地记得,最后好像听云渺渺说她要走。
走哪儿去?
何时回来?
他突然发觉,已经不知几个时辰过去,只有他躺在这间屋子里,除了这盏灯,四周暗得可怕。
云渺渺也不知去向,心头一空,焦躁便油然而生。
他不假思索地掀了被子跳下床,抓起架子上的衣裳就急急忙忙往外跑,却在踏出内室的瞬间,险些被光亮晃花了眼。
还有人在?
他怔忡地眯着眼看去,顿时陷入了错愕中。
喘到一半的气,噎在了嗓子里,动不了了。
只剩下呆呆望着的念头。
梨花木的桌案上,点着一盏长明灯,将整间屋子都照得昼亮,只有他睡着的屋子外头拉上了帘子,才会如此昏暗。
瘦削单薄的身影坐在案边,正提笔回信,有时陷入困惑,便提着笔杆皱眉思忖片刻。
此时已是深夜,她解下了发冠,散开了长发,披着一件暗色的斗篷,与里头的白衣显得分明。
烛光落在她身上,仿佛落了一层细碎的光,眉眼是温暖的,像雾一般细腻柔和。
此情此景,真是像极了当年在昆仑山,他在门外偷看她时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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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子里抖一抖,还是有糖掉出来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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