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冢外,此时依旧未曾决出胜负,仙门人众,但蜂拥而上反倒处处难以施展,唯有轮番出手,试图压制。
但无论是朱雀还是玄武,都是曾身经百战的上神,即便堕落,也绝非凡人可与匹敌,一番纠缠,已有不少弟子负伤,更有几人伤及要害当场毙命。
众人更为激愤,哪管眼前的人到底什么身份,便是要弑神,今日也决不能放过如此残虐的凶手!
另一边,长潋与“朱雀”也一时难分胜负,傀儡之身到底不能与当年相提并论,她的修为也早已散尽,不复昔日,却也不得不庆幸正因如此,他才能在诸多顾虑下与她相抗。
以人魂支撑尸身,与人间所说的借尸还魂颇为相似,只是这法子若是没有冥司相助,在生死簿上划上一笔,魂魄与肉身便无法相融,便成了行尸走肉。
而魂魄,也会逐渐散尽。
上神的尸身,较与寻常凡人不可相较,那些魂魄多半会散得更快,眼下稳妥的法子,是拖。
拖到她耗尽人魂,重新变回一具尸体。
言寒轻走后迟迟没有消息,但云渺渺还未出现在附近,就是最好的消息。
他不曾试过让她接近朱雀的尸身,也不知这样做是否真能令她恢复前世的记忆,但这等局面,显然不是什么恢复记忆的好时机。
“师父!”步清风前来帮他,却发现方才还在这的“钟离阙”不见了,四处张望,也不见其踪影,不仅如此,言寒轻也不在,这会儿他只能想到是长潋另有安排,便不曾追问,转而望向眼前的女子。
尽管已在剑冢深处见识过,但这般交手却是头一回。
接住一招的瞬间,他险些以为自己的胳膊都被扯下来了,火烧般的痛。
长潋将他推开,迎上这一招,他这才发现,师父手中的泰逢剑并未出鞘,伤口却是一道接一道。
仅仅是接招,从未还手。
他吃了一惊,这等状况下还不拔剑,他着实不明白师父在想什么,正欲劝阻,却忽然留意到盘旋在半空中的毕方有些古怪。
本应协助孟逢君对付玄武,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,只是在众人上方盘旋了一圈又一圈。
与此同时,其他人的命兽也忽然间停下了,山间瞿如鸟发出了与往日全然不同的嘶鸣声,水中虎蛟也扑出了水面,原本温驯的蛟鱼趴在岸边,艰难地往外爬,似是在竭力挣扎,却又不知它们究竟要从什么里挣脱出来。
而后,他望见一只虎蛟张开嘴,露出了锋利的獠牙,浑白的眼也染上了血丝。
他有种不祥的预感,往后退了半步,便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寒意。
是杀气!
他当即朝一旁滚开,一只赤红的利爪当头劈下,就落在他方才所站的位置,晚一步,他怕是要当场身首异处!
他倒吸一口凉气,错愕地望着眼前熟悉的神鸟。
“……精卫?”
命兽袭主,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,却偏偏,刚与他擦肩而过。
精卫看了过来,浑浊的双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,仿佛不认得他了似的,抖动着羽翼,朝他逼近。
他步步后退,错愕地望着自己的命兽,直到靠近了长潋。
“师父……不太对劲。”
长潋侧目看了一眼,一把将他提到一边,与此同时,精卫突然猛扑过来,其劲之大,竟将他都推后几步,猝不及防之下,又挨了“朱雀”一剑。
“师父!您怎么样!”步清风忙上前,趁此机会将“朱雀”一掌推开,浮起了长潋,却见他额上冷汗涔涔,低头一看,血已从腰间渗了出来。
方才那一剑,可不是小伤。
长潋摆摆手,稳住了身子,示意他无需搀扶。
步清风看着那血将白衣都染透了,他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触目惊心,慌忙找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