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各怀心思之际,司幽更为在意的,是眼下已经梳理出来的线索。
他将其写在纸上,细细琢磨,这其中还有诸多连不上的地方,其中尤为显然的,便是发生在余音阁的事。
“你看出什么来了?”陆君陈无声地走到了他身后。
见是他,司幽点了点头,将手中的纸递到他面前,道“你仔细看看这些线索,每每到关键处便会断开。”
陆君陈接过纸张,沉思片刻,指着其中一处对他道“弟子离奇失踪的间隙很短,看来那妖邪抓人很是仓促,能在如此仓促的状况下,如此缜密地瞒天过海,将人藏得滴水不漏,非心细如尘且早有预谋之人不可。”
司幽点了点头“这妖邪的确不像是临时起意,被抓走的那些弟子若非满足杀念,必定有别的用场。”
“还有余音阁这边。”陆君陈眉头紧锁,将声音压低了些,“这位端华长老近来的行踪的确不太寻常,但除此之外,留意一下这个唤作余念归的弟子的证词。
她说在竹林中察觉到古怪的邪气,便想追过去看,但自己的命兽偏偏在这时候同她使性子,她追进了竹林,跟丢了邪气,最后找到了自己的命兽和受伤的云渺渺。
这几句话乍一听的确是说得通的,但其中巧合太多,令人总觉得哪里对不上。你可了解她的命兽?”
司幽愣了愣,朝那边看去。
余念归正与步清风交谈着什么,眸中尽是担忧之色,而她的命兽乖巧地伏在她肩上,一双乌圆的眼一瞬不瞬,突然转了过来,与他撞了个正着。
他暗暗吃惊,旋即一笑,状若不经意地别开视线。
“霍山朏朏,见之忘忧,传闻中可是个人见人爱的活宝儿。”他低声答复。
陆君陈心中了然,顿了顿,转而问了句“钟离兄为何独独同我私下说这些,告诉其他人,一同商量岂不更好?”
“内奸都没找到,有些话还是莫要逢人便说为上。”司幽莞尔。
陆君陈眉头微皱“所以钟离兄何以确信,我就不是那内奸?”
司幽看着他,半响,淡淡一笑“我这人没什么优点,就是看人特别准,陆兄天庭饱满,面相凛然,是有大福之人,不会是奸猾之流。”
闻言,陆君陈倒是被这冷不丁一句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干咳一声“承蒙抬举了。还有一事。”
他以余光瞥向步清风那边,一眼即收,声音比方才更低几分。
“云渺渺在映华宫养伤,有长潋上仙看着,应是不会随意离开主峰的。她冲着邪气出现而赶赴余音阁,且与之交手而负伤,一切都发生得刚刚好,正是一步不差,细想来天虞山上下对她的怀疑一发不可收,也是在那一日……”
司幽眉头一皱“陆兄想说什么?”
陆君陈的目光落在纸张上所写的这条线索,指向最初的那一笔,郑重地点了点。
“钟离兄也是个聪明人,你觉得那日一环扣着一环的起因,又在哪一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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