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凝成了人形,阴郁之下,露出半边下巴,棱角分明却苍白如纸。
“如今人已经被长潋救走,眼下魔界因锁天塔一事尚在混乱之中,小殿下与其在这妄自菲薄,纠结于过往,不如好好想想,如何应对魔尊那边,那块令牌,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便宜货。”
“重黎……”她忽然想起,揪着他的衣领急迫地问,“他可知那女子的真实身份!”
黑雾中的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“谁知道呢……便是眼下没猜出,也是早晚的事吧,毕竟天虞山那位,可不是个省油的灯,想来定会不惜一切让朱雀重回世间吧。”
提及长潋,余鸢亦是一阵头皮发麻。
确实,当年的长潋可是朱雀上神最为忠实的信徒,无论什么时候,都站在上神那一边,以他的性子,绝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。
她吞咽了一下,抬起了眼。
“之前说的,可还作数?”
黑雾中的人顿了顿,道“自然作数。只要殿下能助我找到长生之血,我自有法子再杀她一回,魂飞魄散,永绝后患……”
……
与此同时,刚昏天黑地地忙完手头上的事的霓旌步入崇吾宫,一眼瞧见自家尊上坐在椅子上,背对着门,似在沉思。
四下没有人伺候,整座崇吾宫,静若寒蝉。
她走到他身后,屈身行礼“尊上,从锁天塔逃出的所有妖邪均已镇压,除了被大将军和您当场打死的,只要还有口气儿,都送回锁天塔继续关着了。”
椅子上的人没有回头,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她顿了顿,继续道“此次锁天塔被破属实混乱,不少魔族受恶念侵蚀,死伤过千,属下斗胆趁此机会探查了锁天塔内的邪气,便是关着一头上古凶兽,塔中气息也不过比寻常妖邪之气更为浓郁一些,属下置身其中,也并无那日的不适之感,故而……有些疑惑。”
闻言,重黎似是僵了僵,旋即问道“塔可补好?”
霓旌点了点头“已然平息,一切如常。”
“可有查到,云渺渺是如何进了塔?”
“这……”她欲言又止。
冰冷的目光斜了过来。
“说。”
“……这是属下在锁天塔第一层的角落里捡到的,尊上过目。”她从袖中掏出一块铜色的令牌,呈到他眼前。
他瞥了一眼,便皱起了眉“可还有人见过这块令牌?”
霓旌摇摇头“属下捡到后便收起来了,无人看见。”
闻言,他点点头,将令牌收入囊中,道“此事莫要外传,就当没见过这块牌子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诚然心存疑惑,她也晓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,不该多问的时候,就闭上嘴。
眼下还值得庆幸的是,那丫头活着离开魔界了。
诚然尊上应当也没有加害于她的意思,但那丫头的处境,实在是四面楚歌。
回到天虞山,或许更好。
至于这边的烂摊子,也收拾得七七八八了,难得那相柳居然没有破塔而出,否则要对付一头上古凶兽,可不是“够呛”二字足以聊表的。
“魔界陷入混乱,倒是给了仙门中人逃出去的机会,不过本尊总觉得他们走的太顺利了些。”
霓旌“……”
那些人明明是从您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吧?
她清了清嗓子“许是各处都忙着捉妖拉架的,没顾得上吧……尊上您从刚才起就在忙活什么呢?”
她本想打个岔,探头去看,却瞧见他手中正拿着一罐胶,膝上搁着的像是支断簪,布头上好些碎片。
她觉着有些眼熟,回想片刻,才记起这不是那丫头每日用来束发的红梅玉簪么。
她看向眉头紧锁的重黎,不由愕然“……您这是在补簪子?”
重黎斜了她一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