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后,又查看了他的伤势,前头的伤口还好些,待看到后背,竟有数道鞭笞般的伤口,整个后背血迹斑斑,惊得她脸色顿变。
“您受刑了?”
他吃力地睁开眼,摇了摇头。
“下头早就乱成一团了,没有看到施刑的鬼差……”他吐出一口浊气,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,望着眼前精雕细琢的穹顶,陷入了沉思。
“您伤成这样,属下先为您疗伤吧。”
说着,她再度将灵气传入他体内。
“用不着。”他将她推了开,不知是疼得还是烦的,神色有些不耐烦。
霓旌到底是在他身边待了百年有余,对于这等不识好歹的反应早习以为常,也不曾放在心上,先替他止了血,而后摸出丹药递给他。
“您莫怪属下多嘴,眼下咱们可还困在酆都呢,您可瞧瞧您自个儿的状况,方才龙角都险些没收住,这会儿若是露了馅儿,这帮鬼差还不得将咱们生吞活剐咯。”
“一群宵小之众……”重黎嘴上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,到底还是接过那药吞了下去。
因强行冲破禁制,恢复原状,他已经没有余力处理这些伤口了,靠在椅子上,缓缓合上了眼。
“本尊小憩片刻,待那怂包醒了……”
“属下再喊您起来。”她顺势接过了后半句,他终于平静地睡了过去。
法力被封,灵气耗竭,这回可不是装作凡人,入夜后须得歇息,养神,于眼下的他而言,是不得不去做的事。
应是累得狠了,便是在椅子上也能睡着,眉眼时而舒展时而紧皱,如此看去,倒像个心中不安的少年。
她叹了口气,将方才从云渺渺身上滑落的袍子捞起来盖在他身上。
与此同时,内室中,司幽将怀中的人小心地搁在榻上,仔细地探了她的伤势。
寒气入肺,还有几处冻伤,虽说气息微弱,但从地狱走一遭回来,竟然只是冻昏了过去,属实教人难以置信。
“当真没有别的伤处了?”桑桑不敢掉以轻心,再三向他确认。
司幽摇了摇头,从怀中摸出一枚丹药喂进云渺渺口中,道“应是进过了冰山地狱,才会有这等寒气,我已让她服了驱寒的药,睡几个时辰就能醒来,并无大碍,放心罢。”
闻言,它悬在嗓子眼儿的一口气终于舒了出来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…”
一旁的步清风和余念归也为之庆幸。
“真的好吗?”他回过头,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们,“十八层地狱,层层艰险,没有一处是手下留情的,便是我前去,也不可能全身而退。她这会儿安然无恙地躺在这,那么火海刀山的伤,又落在谁身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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