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清楚,当年不懂事,还真信了司幽的话,一连吃了八年不知名的药,虽说并未发现什么害处,可近日来她却是愈发觉得心里没底了。
这种症状,她遍翻医术也只查到一种结果,可她自己给自己把诊过不止一回,皆无滑脉之兆。说起来,也只听过怀胎十月,便是怀个哪吒,三年也该有个下文了,可她整整八年,该如何就如何,肚子还没人家吃撑了涨的大。
这也是令她踟蹰不定的原因。
难不成,只是她想错了?
真是吃错了东西?
说到吃错东西,她又想起刚刚投胎到阿九身上那一晚,司幽打入她体内的那枚种子,他说自有妙用,可这么多年,她却是半点没感觉到。
司幽究竟想做什么呢……
桑桑也不想勉强她“主上若是真的不想吃那药,也可,您平日里运行大小周天时,灵气在下丹田多停留片刻,呕吐之症或可缓解。”
她愣了愣“当真?”
“您若是不信,可以现在就试试,我替您守着。”
闻言,云渺渺不由动摇起来,稍作迟疑,便盘膝坐下了。
桑桑暗中一挥,将门窗都锁了起来,望着她吐纳运息,渐渐汇聚起四下灵气,融入体内。
而后悄悄地掀起羽翼,淡金色的灵泽悄然融入了那些杂乱的灵气中,汇入她体内,一小周天运完,她睁开眼,果真感到灵台清明,精神不少。
“主上,感觉怎么样?”它扑棱着翅膀飞过来。
她点了点头“确实有用,桑桑,多谢你提醒了。”
“主上过奖。”它仰着头,似乎颇为高兴。
“不过你怎么知道,这样会好受些?”她忽然话锋一转。
桑桑僵了僵“……灵兽修炼时,也偶尔会有走岔了气,又或是身子不适的时候,应是经脉阻滞,这般几个周天下来,便能舒服不少。”
“这也是女床山那位神君教你的?”
“啊?……嗯,没错。”它斩钉截铁道,“神君说过这法子对人也极有好处,便想让主上试试。”
她点了点头“不愧是世间万灵之主,的确厉害。”
闻言,桑桑目光一闪,藏在黑羽下的脸却是暗暗一红。顺口就接。
“哪里哪里……”
云渺渺“?……”
沉默了许久,它再度望向她,忽然认真起来“诚然这么问有些奇怪,但主上是如何看待三危山的事呢?您觉得,三青鸟怨恨的,是当年趁人之危的妖兽……还是那个对他所遭受的苦难袖手旁观的女床山神君。”
四下静得人心慌,许久都无人开口。
它低着头,不敢看她的眼睛,紧紧抠着床单的爪子却显露了它的动摇。
在看到三青鸟如今那副样子后,它不难想象这些年三危山都经历了什么,曾经那样温柔的仙灵,最后却落得个羽化散灵的下场。
若问它悔吗。
它悔。
入山时对主上说的那些剜心的话,甚至带了一丝抱怨和不满,在面对面目全非的三青鸟时,它才晓得自己真的错了。
它躲在女床山避世的那些年,把这四海的重担都抛在了脑后,每日浑浑噩噩,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。
三青鸟就不痛吗。
他跪在女床山下,抛下了山主的尊严,一声声地求她,那又该是怎样的心境。
当年它代替主上去三危山送血翎的时候就该想到,便是给了法宝,也应当留个心眼儿。
便是主上这会儿将罪责都归咎于它的软弱,甚至指责那位镜鸾神君没有担当,它也活该受着。
这是它的疏忽,是它永远还不上的亏欠。
可是等了许久,也没有传来一句诘难。
它抬起头,望见她眼中的一抹温软。
她冲它招了招手“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