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得话确然不似撒谎,她稍稍松了口气,问“你说你是仙门弟子,师从何门何派何人门下?”
她虽沉睡多年,但作为云渺渺时也曾与各派有所往来,多少认得一些道友,但对此人的印象却是极模糊,乍一眼的陌生后,又莫名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。
陆君陈迟疑半响,叹了口气“说来惭愧,我是苏门山弟子,师从楚长曦楚掌门。”
“苏门山……?”陵光吃了一惊。
“实不相瞒,我受妖魔禁锢,已有八年不曾回师门,师父和师弟师妹们多半以为我已经不在人世了,前些日子能逃出生天,也是受人相助,故而一路隐姓埋名,若令姑娘有所误会,实在抱歉。”他也知不该诓骗于人,但在回到苏门山之前,为了瞒过玄武的眼睛,这世上能少一人认得他便少一人为好。
他不愿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,但陵光想的却是另一回事。
苏门山,楚长曦的弟子,被妖魔掳走,失踪八年……
她其实不太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凑巧的事,但他话中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答案。
“失礼了。”她指尖凝出一道流光,脑后细绳眨眼断开。
他脸上的面具刹那间落了地,清脆的一声,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,瞠目结舌地僵在那。
熠熠火光照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,与八年前相比,清瘦得显出了些病态,再加上多年内伤缠身,坏了根基,眼窝也泛出了青色。
初见时的温润如玉,到如今的草木皆兵,从那双黯淡的眼里全是这八年折磨的缩影。
陵光脑中嗡响,难以置信地瞪着他,复生以来头一回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“陆君陈……?苏门山的陆君陈!?”
陆君陈还陷在猝不及防的错愕中,突然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,心头猛然一震。
“你……你认得我?”他失踪八年,从未指望过这次逃出还能遇上熟人,且眼前的女子他分明就是第一次见,她又是从何处知晓他的?
陵光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反应太过,匆忙收拾好脸色,嗯了声。
陆君陈和敖洵的失踪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,这些年昆仑山,苏门山连同东海龙族四处追查玄武和无尽的下落,找寻二人踪迹,却始终无果。
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二人九死一生,谁能想到时隔八年竟在青乐城偶遇。
“你是怎么逃出来的?东海龙宫的小殿下呢?”她心中焦急,抓着他追问。
“我……”
陆君陈张了张嘴,还没接上话便闻到一阵焦味,低头看了眼,尴尬地清了清嗓子。
“说来话长,眼下要紧的是,你的兔子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