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可以吗?”霓旌看着长潋还未恢复几分血色的脸,不忍松开手。
以这样的身躯去召上古神兵,人会不会当场昏过去都难说。
长潋笑了笑,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,温柔自若,一如当年。
“我去去就回。”
可她却不再是那个好骗的小丫头了。
一把抓住他的手。
“我就在你旁边,你做你的。”
这话听来有几分任性的意味,她以为他会让她别“胡闹”。
毕竟他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她都做好了豁出去死缠烂打的准备,然这回,眼前的人沉默几许,竟反过来紧紧牵住了她。
他竟然说。
“好。”
众人退至他二人身后,镜鸾和司幽协力压制住外涌的邪气,其他人则随楚长曦一同再度朝着那道裂缝注入灵力,拉扯裂口。
即便只有一丝破绽,也能一转局势。
长潋合眼默念剑诀,微弱的光辉随灵络渐渐深入缝隙中,四下众人屏息静待。
而此时,昆仑崖顶早已人心惶惶,有劫后余生,团聚后抱头痛哭的,也有捻着佛珠,默默祈求上苍给条活路的。
楚司湛面色晦暗地给云衡包扎伤口,一旁几个粗犷大汉正与云霆等人争执。
瞧着就像是市井流氓的一群人,这会儿居然有胆量揪着应燃的衣领,质问堂堂帝都铁骑为何要龟缩于此。
“我不听那些屁话!你们看看外头!看看那个姑娘!这跟她是不是天虞山掌门有关系吗!一群大老爷们脸让狗舔了,躲在一个姑娘背后贪生怕死!都什么玩意儿!”
“把刀给我!你们狗娘养的钻裤裆逃命,爷可不怕那帮畜生!大不了一死!那姑娘都成什么样子了!一个个不长眼呐!还是没长心肝!全喂狗去了!!”
似是觉得无言以对,便是正面挨了一拳应燃也并无还手的意思,甚至不许一旁想上来帮忙的将士出手。
云霆气得面色涨红“昆仑的结界已经已经为了救人而撤去,如今这道护持是唯一能让我们撑到援兵来的盾,你们无牵无挂,什么都能撇下,嘴皮子翻得痛快!想没想过一旦没了这庇护,这些妇孺孩童怎么办!他们想去死吗!”
他承认自己为了爬上这个位置,是做过些为人不齿的勾当,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善人,但走到这份上,他不愿让一切都白费。
只要不离开玄霜树下,只要孟逢君和长琴的术法还能支撑,他们这些人就有等到援兵的希望。
听到这,云衡明显感到帮他包扎的人手劲儿重了一下。
比起还在外头独自面对无尽和玄武的云渺渺,他自觉没有喊疼的资格,咬着牙,没吭声。
楚司湛起身,深吸了口气,缓缓吐出来,目光冰冷地望着那些蜷缩在一旁的无助百姓和默默攥着拳,忍耐着的诸多弟子。
就像云霆说的,他们能怎么办呢?
往日何等辉煌的天虞山,如今门可罗雀,只剩下数十人。
要保百姓,要为门派留下能见证这一切的血脉。
今日每一道命令,都像是扎在他们心口的刀子。
冰冷地刺进去,血淋淋地搅弄着骨血。
坐在树根旁的男子紧咬牙关,楚司湛认得他怀里的孩子。
听闻是云渺渺折了福寿才救回的来的,孩子的名字还是重黎起的。
他曾见过师父看着着孩子时的眼神,温柔得像是能掐出水来。
忽然,那男子将怀中孩子递给一旁的妇人,推开了阻拦他的手,朝还在争执不休几人走去。
那模样,与即将慷慨赴死的战士无异。
可他还没走到那几人面前,便被拦住了去路。
楚司湛望着他赤红的双目,一字一句,隐忍得颤抖。
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