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先是保健护士,熊司令丧偶之后续得弦,老夫少妻,自然宠的不像话,将军府的一切都是田阿姨当家,在大院也是一号人物,连现任司令员都得尊称她一声田姨。
“田阿姨刀子嘴豆腐心,其实很好相处的。”程国才说话滴水不漏,傅平安没在他这儿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,但他并没觉得什么,如果程班长上来就说别人的八卦那才可怕呢。
下午,傅平安继续来到一号院值班,田阿姨和保姆带着他上上下下熟悉了环境,了解了需要做的工作,说是将军府,倒有些农家乐的感觉,后院有池塘和菜地,还搭着小型的薄膜大棚,家里养了一条狼狗,一群鸡,一群鸭,就差喂猪了,公务员的活儿除了照顾老司令之外,就是伺候这些牲口和菜,遛狗喂鸡浇菜地,外带打扫卫生洗衣服。
“老司令喜欢吃伙房的大锅菜,但是不能多吃,每周最多两次,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药,这里有一个清单,你照着来,按时按量,一定要准确无误。”田阿姨将一张单子交给傅平安,上面列了一长串,全是熊司令需要服用的补品,要什么冬虫夏草西洋参,深海鱼油脑白金,看了都眼晕。
“还有每个月要送老司令去检查身体,有病没病都要住几天院,让医生好好检查,打打吊针,冲冲血管什么的,有好处。”田阿姨絮絮叨叨交代着,“最重要的是不能抽烟喝酒,每周喝一次鸿茅药酒,每次不能超过一两,这个酒还是可以的。”
傅平安点头如捣蒜,他随身拿了个小本本,把这些都记了下来。
两天之后,傅平安就基本摸清了将军府的门道,熊司令比田阿姨大二十八岁,熊司令和原配有个孩子在外地工作,田阿姨和前夫也有一个孩子,同样在外地,家里的保姆是田阿姨老家的表姐,田阿姨外面事情多,平时家里就交给保姆和公务员,公务员做的不好,负责监督的保姆会打小报告,而熊司令像顽童一样,就喜欢和田阿姨对着干,这也是很多公务员干不长久的原因所在。
干休所是独立的编制,有自己的人员,但傅平安和他们不一样,他还是警通连的兵,这是因为熊司令是正军职离休干部,按规定可以配专属勤务兵,除了他之外,还有一个司机一辆车,但并不是时时刻刻待命。
公务员的工作枯燥乏味,尤其是给离休干部当公务员,更加无聊,每天早上傅平安依然跟着警通连的战友们出操,结束之后就到干休所这边来,先遛那条名叫大虎的狼狗,这是熊司令的爱犬,纯种德国黑背,他儿子孝敬的,体重八十斤,跑起来成年人都拉不住,遛狗完毕,浇菜喂鸡鸭,完了帮熊司令擦枪,这是唯一有意思的事情。
熊司令虽然退役了,但依然是军籍,他收藏了三柄日本刀,三把好枪,都保养的很好,日本刀的原配刀绪还在,刀刃锋利无比,要经常用棉纱蘸着变压器油擦拭,三把枪各有特色,一把二十响驳壳枪,一把勃朗宁掌心雷小手枪,还有一把双筒虎头猎枪,擦拭刀枪的工作就交给傅平安来做,而做这些工作的时候,还要附带着听老司令讲古。
人老了,记忆力就不行了,熊司令的故事经常会有出入,头天说某次战斗打死十几个鬼子,几十个伪军,隔一天再说,就会变成几十个鬼子,上百个伪军,对此傅平安并不较真,他明白数字并不重要,那些浴血奋战的故事都是真实可信的。
熊司令经常感慨,抗战的时候阵亡率极高,尤其是干部,几个月就换一茬,问前面的人哪去了,基本上都是牺牲了。
“有一次,县大队的大队长叫日本人抓了杀了头,咱们武工队查到是谁出卖的,连夜绑了过来,叫我执行的,那是我第一次杀人。”熊司令追忆往昔,眼睛眯缝着,似乎回到了峥嵘岁月。
傅平安很震惊,抗日时期,熊司令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,怎么就当了刽子手。
“大队长是我亲叔。”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