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,只能等下一船货了。”刘小娜长叹一声,有些话她没说的太清楚,但傅平安明白,这批货压在德龙家具的仓库里,就等于旧社会钱庄仓库里镇库的五百斤一个的大银锭子,丢在那不挪窝就能起到定乾坤的作用,现在木料烧了,人心也就不稳了。
“你留下帮着善后吧。”傅平安说,他努力保持镇定,但还是有一丝慌乱,这和你死我活的战斗不同,敌人再强悍,你尽力了就行,最后不过是牺牲,但是做生意不同,欠了人家几千万, 你一死了之可不行,那是懦夫的表现。
刘小娜疲惫地点点头,她是独女,家里出了这么大事,只能她顶上去,傅平安事情多,不能因为这点事拖住他。
“我也留下吧,你一个人怕是不行。”傅平安又说。
这才是一个男人该说的话,在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,守在身边,刘小娜忽然没那么难受了,这个男人,值得爱,值得嫁。
这是一场特大火灾,消防队来到火场进行调查,查到了煮面的大功率电炉,定性为重大责任事故,移交给公安部门处理,责任人被拘留,但刘德龙作为负责人也脱不开责任,而且死了人,光是赔偿就是一大笔钱。
德龙家具账上还有一点钱,仅够下个月发工资的,而安兰公司账上已经没钱了,面对汹涌而来的工人和供货商,刘小娜欲哭无泪。
手机响个不停,很多付了款的人已经听说德龙家具失火的事情,打电话过来询问,担心他们的权益受到损害,刘小娜和傅平安夸下海口,说下一船马上就到,不必担心,我们可是星马台王家御用总经销。
……
星马台港,深夜,一艘悬挂巴拿马旗的散装货船停泊在港口,灯火通明,龙门吊运转,将载重卡车上的木头吊装到船上去,这是一次未经海关许可的走私行动,当然上下都打点好了,没有人会找麻烦。
负责现场指挥的是沐兰,跟她打下手的是曾经的对头,星马堂的黄彼得,现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,都跟着国王吃饭,开卡车的,开塔吊的,都是华裔工人,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。
突然之间,无数警察从四面八方冲出来,有穿白衣服的缉私警,有穿深蓝战斗服的特警,警察们手持盾牌警棍和步枪,工人们乱做一团,四散而逃,警察开枪警告,警笛声不绝于耳。
沐兰反应很快,拉着黄彼得上车就走,警察跟在后面象征性的追了一下就放弃了,这也是星马台警匪游戏中的潜规则,抓小放大,毕竟老大得回去筹钱赎小弟不是,如果抓了老大,小弟们鸟兽散,那警察不白忙乎了。
这是一场针对玛窦的缉私行动,由马尔克斯首相亲自下令执行,断绝玛窦的竞选资金来源,杀机要用牛刀,就算玛窦只是个笑话,也不能掉以轻心。
沐兰逃回驻地,痛定思痛,判定内部出了内鬼,但她搞不清内鬼是谁,每个人都有嫌疑,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,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,她打了个冷战,开始想家。
凌晨时分,傅平安接到越洋电话,第二批货全部被星马台海关查扣,安兰公司驻地被查,账册被封,可能要处以巨额罚款,唯一庆幸的是沐兰还是自由的。
安兰公司的命脉被切断了,没有星马台的货源,这家公司就没有存在的意义,先是火灾,后是海关缉私,就像一左一右两记重重的摆拳打在傅平安脑袋上,将他打懵,打废。
几个月前,安兰公司成立时可谓风光一时,又是租写字楼又是买大g,价值一个亿的珍稀木料亮相临港,惊艳四方,收购德龙家具,抱得美人归,预付款收的满盆满钵,一切都是那么顺利,那么美好,连傅平安的人生都达到了巅峰,但是超乎寻常的顺利和美好往往代表着这一段运势的结束,命运总是螺旋上升的,有峰顶就有谷底,只是没料到谷底来的这么快。
一夜之间,讨债的挤满公司